张原很是愤怒,他父亲张瑞阳在外辛辛苦苦年下来也就是六十两银子寄回家,这家奴张大春每年克扣也有这多,真是欺人太甚,张家田租有半饱张大春囊,而且更可恶是,张大春与那些佃户订两份契约,私下那份田主竟然是署他张大春名字。
张原平静下心情,问:“范先生,这四家佃户交秋粮比夏麦都多出近倍,这是何故?”
范珍暗暗点头,张原心思很细,答道:“近年来,鉴湖那边田都已经开种两季水稻,每年秋粮产量几乎翻倍,而张大春为少爷家收租账面上依旧按季稻来收,那多出季粮租就全归他所有,这家奴着实可恶,介子少爷意欲如何处置?”
张原沉吟下,说道:“先将此事禀明家慈,张大春投在父门下也有十五年,家慈应该会给他次悔过自新机会,若不知悔改,必严惩
睛已经好得差不多,不料今日她又捎信来问,看来是没有收到信。”
张原道:“姐姐这段日子也和母亲样为担惊受怕,母亲若同意话,想待秋凉后去松江看望姐姐,还有两个小外甥。”
张母吕氏道:“这里去松江青浦,也将近有十日路程,你从未独自出过远门,娘哪里放心得下。”
在这个年代,离家百里就算是出远门。
张原道:“儿子已经长大。”站直身子道:“个子都已经比母亲高。”
张母吕氏笑道:“好好好,儿已经长大,娘心甚慰。”想想,说道:“这样吧,明年三月初七是你姐夫三十岁寿诞,到时你去松江祝寿,可好?”
张原答应,用过午饭,在书房里练半个时辰大字,武陵来报,范先生来。
张原洗手出去迎接范珍到书房坐定,小丫头兔亭端茶上来,范珍等兔亭退出后便从怀里掏出卷薄册子递过来,嘴角含笑,低声道:“幸不辱命,介子少爷请看。”却又缩回手,说道:“还是念给少爷听吧。”便用轻快语调念道:
“立佃约人谢奇付,佃得张大春水田四十亩,田亩坐落于鉴湖东,岁交麦二十石、粮四十石……”
张原眯眼细听,眉毛渐渐拧起来,上月他听母亲说过,田庄百二十亩田今年总共才收到麦租四十五石,去年收到秋粮是六十石,而范珍收集到证据,单佃农谢奇付户承租四十亩地年就交夏麦二十石、秋粮四十石,那估计百二十亩田庄年能收到麦租六十石、米租百二十石,也就是说张大春每年至少私吞夏麦十五石、粮米六十石,现在市价石米值七钱银,张大春年就要从张家鉴湖田庄百二十亩田租中私吞五、六十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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