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仁话中没有
字提及枣阳，但意思却很明确，顾君恩面上微红，对于方以仁这个老资格掌书记也不敢擅加反驳。
李来亨则点
点头，他从腰间抽出虎头刀，将自己衣服下襟切断截，令方以仁就地取材给大元帅写封请罪信。信里
内容，就写李来亨用兵失措，未能预料到左军突袭枣阳，以至于城陷军败，百姓惨遭屠戮。
马宝觉得李自成在河南采用流动作战战术，放弃几个城池和些亲善闯军百姓，简直是家常便饭，忍不住反驳说：
“节帅，不是
多嘴。大元帅在河南用兵，难道就能保证攻下每处州县，都能保得安全吗？不样是在官军重兵集结时，还是要撤走吗？何况枣阳本来就是节
别动军，除亲兵标张皮绠和炮兵标李世威外，主要有郝摇旗、马宝、艾卓三个骑兵标将领。他们三人之中，数在官军里混过马宝心眼最多，他见机劝道：
“节帅，为顾大局，不能不舍小局啊！舍不得兔子逮不住狼，为把左贼陷入死地，不得不委屈下枣阳百姓们。”
这条计策是顾君恩出，他直没有找到说话机会，这时听马宝发言，赶紧帮腔说：
“马将军说有道理。争天下者最忌妇人之仁。春秋时宋襄公于两军阵前大谈仁义，结果遭逢大败，成为后人笑柄。节帅实在没有必要自责过甚，要知道兵者凶器，大战中，岂能求得民不死？”
旁方以仁这时却咳两声，他是闯军之中最解李来亨心思人，绝对没有之。李来亨张嘴，方以仁能明白他全盘用意，何况他本就对顾君恩心怀恶感，这时便说道：
“所谓‘妇人之仁’，乃是韩信对项羽评价，说是项羽这个人，别人生病，他会流泪、送饮食表示关心，可等别人立大功应当封爵时，他又舍不得。韩信说，这就叫‘妇人之仁’。此事与宋襄公并无关系。顾兄博学多闻，恐时记错，将两者混为谈。”
顾君恩有点脸红，说：
“只是想谈宋襄公，误用‘妇人之仁’词。多承指教！多承指教！”
方以仁接着侃侃而谈说：
“宋襄公之愚，诚如顾兄所言，乃在于其对强敌‘施仁’而不知兵为诡道。但若所施仁对象并非敌军而为方百姓，则又当别论，即使力不从心，事与愿违，也不可目为愚蠢。例如刘备当年由樊城去江陵，随从百姓十余万，日行仅十多里。后有曹魏追兵，而刘备不忍抛下百姓先行，终在当阳被曹军追上，损失惨狱。但史家论及此事，却无人以刘备为愚，反而称许其‘虽颠沛险难而仁义愈明，势迫事危而言不失道’，盖其施仁对象为黎民百姓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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