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一听便知道刘太后指的是哪件事,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勾,眼里的光冷了下来。
太后虽然因病没有去春猎,可她的耳目却遍布整个京城,到处都有她安插的眼线,瞧,他这才回宫不到一个时辰,就有耳报神过来寿安宫嚼舌根了。
好在他早有准备了说辞。
虽然昨晚顾悯喝了那碗鹿血酒后给他惹了不少麻烦,却也误打误撞正好给了他一个除去冯太妃的机会,毕竟如果不是顾悯以身试药,他又怎么“意外”地发现鹿血酒里被下了药呢?
既然冯太妃不仁,那也别怪他这个皇帝不义了。
寿安宫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檀香味儿。
沈映站在外面等候太后从佛堂里出来,隔着珠帘往那供奉着观世音菩萨的佛龛上扫了眼,那观音玉像乃是整块白玉雕刻,雕工精细,浑然天成,只是那观世音的面目,被袅袅香烟所挡,看不真切。
沈映是个唯物主义者,向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但这刘太后,看似慈眉善目,其实心狠手辣,佛口蛇心,她整天求神拜佛跟菩萨求的又是什么?
难不成菩萨还会善恶不分,庇佑一个作恶之人?
沈映无声冷笑,刘太后拜佛,恐怕也不是真的信佛,要不然怎么会不知道佛教中有因果轮回之说,她今世所作的恶,来世都会报应在她身上?
沈映撩起衣摆起身,走到刘太后面前,行礼告罪:“太后教训的是,昨晚发生的事,的确是朕失了分寸,但此事别有隐情,并不是其他人所想的那样。”
刘太后挑了下画得十分精致的细眉:“哦?怎么说?”
沈映在宫殿里扫了眼,咳嗽了一声,沉吟道:“其他人都出去,朕与太后有要事相商。”
刘太后的近身侍婢看了眼刘太后的眼色,等到刘太后点了下头后,便招呼所有太监宫女都离开殿内。
等到殿里只剩了皇帝和太后两人,沈映重
所以可能只是坏事做多了,给自己求个心安罢了。
太后从佛堂里走出来,沈映忙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行礼道:“请太后凤体金安。”
刘太后对他和善一笑,示意沈映坐下,“让皇帝久等了。此次春猎,收获如何?”
沈映笑道:“回禀太后,这是儿臣登基后第一次举行春猎,场面恢弘,气势盛大,一众儿郎们奋勇当先,敢拼敢搏,一来扬了我大应天威,二来也让朕看到了我朝英才辈出,甚感欣慰。”
刘太后在婢女的搀扶下坐在沈映旁边,点了点头,道:“皇上有爱才之心,哀家理解。不过,”刘太后话音一顿,转头看向沈映,“皇上出门在外,一言一行都代表了皇家,应当恪守礼法,谨言慎行才是,怎好当着这么多大臣官眷的面行事如此不羁?岂不是损伤了皇家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