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浮生回忆起那封别出心裁家书,因着阮非誉就在此地,也就没把话说得太明白,转口道:“其实也鲁莽过,而且比你更不知天高地厚。”
秦兰裳以为自己会被训斥,结果等来同是天涯冲动人,当即就扭过头,看见叶浮生拿起根木柴刨下火堆,淡淡地说道:“人这辈子会遇到很多事,做很多次选择,没有谁敢说自己生无错。是这样,你也是这样,因此与其对道歉,不如想着如何改过。”
这人从初见就没这正经过,秦兰裳愣下,把这番话来回在肚子里咀嚼两遍,目光就落在叶浮生脸上挪不动,忍不住道:“你……这说话,听着怪不习惯。”
叶浮生深沉地叹口气,道:“没办法,听说死要面子活受罪傻姑娘都吃善解人意大叔叔这
镇住大半年,虽然不怎出门,却跟个土地公似能知方圆,将这附近山势路况解得清二楚。闻言,叶浮生立刻调转马头,驱车赶过去,约莫刻钟后,就看到那座伫立风雨中破屋。
那屋子大概是曾有猎户暂居,占地不大,但还能挡些风雨。阮非誉和秦兰裳带着陆鸣渊先行入内,叶浮生把马车拴在屋檐下,为谨慎起见,又撑着伞顶风冒雨地把小屋外绕圈,这才进屋子。
秦兰裳已经从屋里收拾堆柴草,用打火石点着,坐在火堆旁暖身子,见他进来,就把扯他坐下。陆鸣渊被放在铺好干草门板上,睡得无知无觉,阮非誉坐在他身边守着,不言不动时候就像座经年日久石像。
这雨看来是要下整夜,破屋里谁也没有说话,阮非誉毕竟年老,不知何时已经倚靠墙壁睡去。叶浮生打个呵欠,从包袱里翻出只小银壶,喝口味道清奇沧露,本有些困倦神志也清醒些。
摩挲着冰冷银壶,感受口中余味,叶浮生就不禁想起如今俱都下落不明端清和楚惜微,前者好歹还能安心,后者却让他生出把担忧,怎也放不下心来。
半生三十载,打从娘胎里落地,他还没有这般牵肠挂肚时候。
他不自觉地叹口气,就在这个时候,个压低声音毫无预兆在耳畔响起:“对不起。”
叶浮生侧头,只见小姑娘看眼那边无知无觉两师徒,这才挪到自己身边,眼睛里倒映着火光,轻声道:“这次是鲁莽冲动不懂事,拖累小叔和你。”
挑挑眉,叶浮生道:“既然知道是鲁莽,为什还要去做呢?”
秦兰裳咬咬嘴唇,直天不怕地不怕神情松下来,凝上符合她这般年纪无措和迷茫,嗫嚅道:“只是……不想什都不知道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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