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句话,轻易地挑起嘉庆所有强自压抑怒火:“全部给朕退下!”
干人等很快退地干净,宫门合上,若大乾清宫里就只有嘉庆与和珅,四目相对
句话略去多少血雨腥风。
福长安……和珅叹口气,为何你总不愿意听劝,还要为争,为夺——却有何用!
连自己都已经放弃,为什你还要如此珍惜?不值得。
从两年前选择与他真正为敌开始,这天就迟早要来。
“给事中王念孙参你嘉庆三年纵容在川镇压白莲教将帅冒功进请赏,可有此事?!”
家主子那般神勇,天下哪个刺客能近他身?!当年秀山误中埋伏,久困无援,三爷怕众人都困在密林之中同中毒,才亲率敢死队开山劈路突围而出!三爷……也是在那时候,身染瘴毒,为不失战机,他隐下伤情带兵追击三百余里,才最终死在贵阳——若非如此,那个贪生怕死额森特凭什那快就能平定叛乱!”
和珅彻底地愣住,半晌才颤抖地问:“……他临死前……可有还说过什?”
家禄深深跪:“他劝和爷——前事至此,抽身而退!”
和珅如遭电击——抽身而退!瑶林,世间无你,却又还能退到何方!
他知道嘉庆不会放过他,早已下定决心在嘉庆问罪之前,为乾隆殉葬——只要他于这等高位上为主生殉,则已立不败之地——嘉庆无论如何地恨他,也不得不给他死后哀荣陪葬裕陵——那他生前死后,就再也没人能妄图控制住他!
“臣认罪。”
“御史广兴弹劾你在皇考圣躬不豫时毫无忧戚之色,目无君父丧心病狂!”
“臣认罪。”
“湖广总督参你——”
“臣认罪!”和珅抬起头来,平静地开口:“皇上就不能多等几天?大行皇帝入土为安臣也就无所挂念。”
可是,如今……他心乱,何去何从在他脑中搅成团,直到门外踏雪之声纷至沓来,和珅才惊醒过来,迅速地拭干残泪:“他们来,此地不宜久留,你先躲到太上皇梓宫后去,把他们引开!”
家禄刚藏身好,门就被猛地推开,两列周身甲胄侍卫冲进来,将寝殿围地水泄不通。居中道高大身影昂然阔步地迈进,所有人单膝跪下,三呼万岁。
永琰依旧身丧服,罩着件雪貂金绒大氅,神色间却再不复曾经退缩和阴郁。
“皇上为太上皇哭灵,值得那大阵仗?”和珅无限眷念似地最后看梓宫眼,转向嘉庆。
永琰望着他在昏暗灯火下越发瘦削脸,微微笑:“方才内城侍卫调度有异,朕恐有不测之事,更换和爱卿任命九门提督,特来知会爱卿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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