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枚笑而不语,半晌才揽须道:“和者有和衷共济睦静端方之意,有君子之征;琳者玉中至贵,拆之解为‘常忆御林君王侧’,有飞冲天朝见君上之兆——就为你更名为和琳,如何?”
善宝跪下叩个头:“谢先生好名儿,但学生斗胆请先生再赐名。”
袁枚诧异地看着他,天下求他更名之人多如翰海,更有千金求之而不得——善宝竟还嫌弃这名儿不成?
罚你,你心里就没怨怼之情?”
“天地君亲师,这五伦学生分清楚明白,从不敢因此怀什怨怼之情。”善宝朗声道,“那日学生不过是占着点小聪明胡诌番,终究不是正道,师傅教训是!”
话音刚落,忽然耳房中传来阵笑声,善宝刚抬眼,就见中年人走进来,敲着吴省兰桌子:“老兄,说这孩子不错吧,大理大义知道清清楚楚,这可不是你句‘小聪明’就混过去。”说罢,含笑看向善宝。
善宝见眼前之人穿着身藏色掐花缎袍,套着月白金线马褂,腰间串缡文九龙玉牌系着如意穗,富贵逼人中又带着清华文雅,举手投足副大家风范,不由地钦慕中又带着点疑惑——中年人象看出他想法,眨着眼笑道:“钱塘袁子才。”
袁枚!善宝这下才似被雷击中般,眼前站着竟是二十岁进士及弟三十岁名重代四十岁挂靴辞官传奇人物——有诗中卿相之称袁枚袁子才!他狠闭闭眼,才能语气如常不卑不亢地行礼:“……学生向老先生请安。”
袁枚呵呵地摆摆手:“什老先生,很老?请你留下,就是想结识你这位让那迂腐较真老友大呼头疼‘少年英才’!”
善宝听他说有趣好容易才憋住笑,吴省兰已经气地吹胡子瞪眼地怒视自己这位从来视世俗礼教如粪土却又偏偏文名满天下同年。袁枚也没理会他,走到善宝面前,细细地上下打量,目光中满是欣赏赞叹:“这样品貌才情,别说满人,就是汉人南士中也难有企及——听说你那日对‘千乘之国’议论——看很好啊,谁规定子路就也是‘亚圣’?非得说什就对什?老是按照八股策论地做下去,什才情都被抹杀光——所以说八股取士要不得!”他自己就是世家书香根正苗红路地秀才举人进士地晋身功名,偏将这名利看如此淡薄,善宝不由地心中又是惊又是叹,袁枚又拉住他手,柔声道:“善宝,有字无字?”
“有字致斋,是先父给取。”
“字甚好,名儿意头却俗些。”
善宝多少灵巧人,瞧着袁枚意思,忙又弓身道:“学生若能蒙先生赐名,何幸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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