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通电话挂点,他脑子更迷糊,浑身酸痛,摊在床上半梦半醒、浑浑噩噩地熬着。
不知道做几个梦,听见有人在床边说话时,他还当自己是做梦。接着,片冰凉落在他额头上,“这烫?你早先没发现他发烧?”
这声音听起来很熟悉,童延强撑开眼皮。
他眼前画面非常模糊,可能又是个梦:本来应该远在海角之外男人正俯身站在他床前,还带着脸风尘仆仆倦色。
很奇怪,明明神志恍惚,可他居然看清细节,男人头发上还凝着雪化成水珠。
雪。”
西部冬天降水少,但天气预报还真播这天有雪,童延嗯声,这场雪落下来,怕是几天都不方便出来。
可能是在车里闷得太久,童延头有些犯晕,开始靠着椅背养神。冷不丁,他脑子里突然闪现出电视上看过、南亚那个热带岛国迷人风情,那是聂铮长大地方,那样迷人土地和海洋,会不会最终把聂铮留住?
没多久,到外景地,剧组那边正吆五喝六准备开始今天拍摄。
饶是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童延平时披个军大衣往棚子里头避风处缩,也不是熬不住,但这天,他真是骨头缝里都在朝外冒寒气,冻得浑身发抖。没他通告,他看人拍戏,好不容易熬到中午。
接着,他身子被男人强搀起来,转瞬,毛衣被套在他头上。
男人低沉声线震荡在他耳边,听起来暖融融,“走,们去医院。”
应天气预报,中午,北风夹裹着雪花,呼啸着落下来。童延头疼欲裂,实在撑不下去,跟人打个招呼,带着小田回住处。
外景地小宾馆条件也十分简陋,但有暖气,至少比外头暖和些。童延把小田支走,吃颗感冒药,把自己缩进被子里。
他这睡就是昏天黑地,被电话惊醒时,天已经黑,外头鞭炮声听起来很是热闹。
听见小田说:“小童哥,该起来吃饭。雪下得挺大,今天夜戏停,剧组晚上起吃饭守岁。”
童延手脚软得使不上劲儿,也知道自己病。但在这荒凉小镇,大雪天,还是除夕夜,出去看大夫都难,于是他索性没给人添麻烦,强打着精神说:“你自己去,刚才泡桶面填肚子,现在只想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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