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事情已经向着他无法控制方向发展。在钟玲将他巴掌扇开,将手上保温桶扔到他身上时候,郑连山忽然就木然,他在皮肤接触到滚烫汤水刺痛中想到句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钟玲灵巧地打开车门,抬脚就下车。郑连山看到她镇静地绕过车头,在陶华清无比惊讶目光里,钟玲把嬬住她头发,反手个大耳光将她扇个趔趄。
郑连山坐在车里抬眼望着猛然发火妻子,
便令她对自己接电话养成习惯,这样即使陶华清真打过来他走开接也不会显得不自然。更不用说前段时间他周末必开会出差之类种种行为。
钟玲这是在敲打他吗?郑连山心头突,头皮上时竟要渗出汗来。他原本以为自己没有明显漏洞,现在想想只要是对他起疑心,那他很多行为其实都是经不起严密推敲。
话题就此便打住,钟玲忽然指着街边刚开家鸡汤面店,笑不可抑:“还有叫这个名字,哈哈,鸡店!”
郑连山绷着面皮看钟玲眼,她大笑时候,眼角不可避免地现出些皱纹,这皱纹忽然令他感到丝心酸。
车子刚拐进医院大门时候,郑连山手机又响,因为开着车,他没有接。
“靠边停下,先接电话吧。说不定有什重要事呢?”钟玲捧着保温瓶平静地看着他说。
于是郑连山十分听话地把手机掏出来看眼,垂垂眼帘,又把手机原封不动地装回口袋:“局里事,待会再回,先把你送过去吧。”
车子在住院部大楼前刚停稳,郑连山正要歪过身子给钟玲解安全带,这时从楼门厅里快步走上来个身材高挑长发披肩摩登女子,手里还正举着个手机。她走到车窗边仪态万千地站住,抿起嘴角,曲起手指有节奏地敲在驾驶室那边玻璃窗上,即使隔着层玻璃和遮阳纸,钟玲也能看见她笑得很开心,听到她说那句调笑:“你就这怕她?在外面也不敢接电话啊?”
郑连山保持着僵硬微侧姿势跟钟玲对望。在二十年前,在眼前女子还是青春妙龄时候,若她肯这样专注地看自己眼,就可以令自己兴奋地大半夜都睡不着,脑袋里面翻江倒海地全是她。二十年后现在,无论与她再如何对视,心境也不会再有那种情难自抑波澜。有是什?是宁静温和亲情和不可割舍。
这世上最美妙那种激情和欲望他业已与此刻与之对望女子经历过,对于陶华清能带给他所谓爱情,他心底里点儿也不稀罕,只要有点点威胁到他不可割舍,那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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