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宣跟他玩过半年,两人很是熟稔,对公孙夷眯眼笑道:“哪里哪里。”
“抱歉公孙先生,”范丹起身行礼,“们并未争吵,只是在讨论罢。”
公孙夷没心思给他们断案,抽薛乐天刚写废那张字,薛乐天也起身,“先生,这张写坏。”
“好与坏,并非那绝对。”公孙夷捏两片山羊胡,“不错。”
公孙夷夸薛乐天,范宣与有荣焉地笑,范丹眼睛垂下,望见薛乐天那两笔字,也不得不承认薛乐天确实不愧为江南出名神童。
“不冷,”薛乐天低声道,“写字不冷,你自己拿着玩。”
范宣趴在桌上,乌黑狐裘尖上闪着微微亮光芒,眼珠子也是色乌黑发亮,忽然伸手盖住薛乐天写字手,他掌心温暖,烫得薛乐天手指抖,笔下字偏笔。
“你——”薛乐天瞪眼,范宣忙缩缩脖子。
坐在他们前头范丹回过脸,眼神不善地望向薛乐天,碍于范宣虎视眈眈,他不敢把话说重,轻声细语地近乎咬牙切齿,“薛郎君,三郎也是好心,不必这样凶吧。”
薛乐天还没说话,范宣已经先道:“哥哥点也不凶。”
长嫡子,即使他痴傻如幼儿,其余学童从小到大都待他十分客气。
范丹是学童中最年长也最出色位,他待范宣尤其呵护,其余人自然有样学样,只是待薛乐天又是换副态度,都是唯范丹马首是瞻,统地不理薛乐天。
薛乐天同样也懒得理他们,两边也算相安无事。
公孙夷被拖来学塾之后,不能像本真院里那自由散漫,倒是也回来正正经经地授课,即便是绿豆眼山羊胡,依旧风采斐然才华涛涛。
薛乐天听得十分高兴,他高兴,范宣也高兴,从座位下悄悄递糖果子给薛乐天。
“好,都坐下吧。”公孙夷收那幅字,拍拍薛乐天肩膀。
薛乐天笔直地坐下,小脸冰冷,从头到尾没给范丹个眼神,范丹就
范丹真是快被气死,憋股气道:“只是打个比方。”
范宣听不懂打比方,挥手让他转过去,“别烦们。”
范丹:……
薛乐天理也不理两兄弟,抽张新纸重新写。
公孙夷下来,对范宣道:“闹起来?”
薛乐天瞪他眼,手伸下去接糖果子。
过会儿,范宣又悉悉索索地从袖子里拿小手炉悄悄地递给薛乐天。
薛乐天狠瞪他眼,小声道:“安静会儿。”
“冷,你冷。”范宣撅着嘴小声道。
薛乐天在上头写字,葱白手指冻得微微青,他专心地写,也不觉得冷,范宣不听课,就专盯着薛乐天,他替薛乐天害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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