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强难得乐回,杵着球杆,拳头半握挡着嘴,眼角眯出片粗放纹路。刺猬那小子,说那句话有歧义,“们七班黄瓜喂你们吃”,明晃晃地占三班那二傻子便宜。
邵钧看罗强乐看很久,又有点儿发呆,严重影响他拼台战斗力……
俩人皆有意在众人面前炫技,杆又杆让人眼花缭乱,最终还是罗强技高筹,三局两胜。
罗战往监狱里孝敬这几张台球案子,也是知道他二哥以前喜欢打台球。当年在三里屯夜店,罗家老二出台跟各路混子赌球,从来没输过阵。
罗强打完台球,叼颗烟(打球从邵队长那儿赢来),个人在放风场上闲溜达,耳朵根儿听见那边儿又出动静。
围观群众明显分成两坨,后排都恨不得站在凳子上,扒着前边儿肩膀看。
“就剩俩彩球,强哥拿下,拿下这局!”
“你们别美,邵队下局肯定扳回来!”
“赌啥?敢不敢赌?”
“你说赌啥?!”
好几天烟,从管教那里借火,自己口没抽,巴巴地捧着烟递给他家老大。自从心甘情愿五体投地地归顺罗老二,这厮表现得彻头彻尾就是马屁精,带二十四响儿。
罗强眼皮子轻轻抹,示意刺猬自己享受去,刺猬这才乐呵呵地把烟塞到嘴里,吸心旷神怡几大口。
罗强嘴里来回来去嚼着片银杏叶,品尝着酸涩微苦滋味儿,手持球杆,缓缓地低下头。
眼皮下流出两道视线与邵钧撞个正着,逗弄似流连。
邵钧失笑,胸口阵憋闷。罗强腰间那只手轻轻震,动作细微,“啪”。
监区长分派下来活儿,让大队人趁着周末,把某块破损褪色内墙修整粉刷下。监区现在都自负盈亏,能不花钱就尽量不花钱从外边儿请人,这种事儿当然是利用牢里现成劳动力。邵钧让几个管教看着五班、
邵钧正琢磨球路呢,横过来眼,敢赌啥?这啥地方?
三班个人指着刺猬叫嚣:“赌今儿晚饭,咱俩人根儿黄瓜!”
“敢瞧不起们强哥?”刺猬毫不示弱,“们七班赌盆黄瓜!!!”
“们老大要是输,们全班黄瓜都给你们班吃!”
邵钧抬眼,看见罗强乐。
沉甸甸球撞疼邵钧心口,挣扎抽痛心随着红球起,砰然落入网袋……
罗强昨晚儿也琢磨宿。他根本就不信邵小三儿结婚。
不可能,邵钧不会娶媳妇,也不会离开清河。他就吃定他,这辈子跑不,甭想。
娱乐室里掌声连连,帮看热闹人都过瘾,尽兴。
邵三爷和罗老二那天就跟摽上劲似,连开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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