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岑煅下马,与两人在长亭道别。他是新任西北军副统领,在仁正帝遗诏中被特意提起,封为玹王,因而路送别之人众多,礼仪繁复。“没有礼物可送你,但想与玹王说个秘密。”靳岄问,“碧山盟之事,官家可有跟你说明?”
“这倒没有。金羌议和同碧山盟有什关系?”
“碧山盟割让江北全境,其中包括封狐城半座北废城。”靳岄展开手中折子,让岑煅细看地
送别岑煅那日,靳岄很早便在城外等着。贺兰砜与他同行,带丝遗憾和失落。若不是有岑融从中作梗,此时他也应该和宁元成样,陪随在岑煅左右。
“听说你大哥在北戎又出名。”靳岄笑道,“狼面将军,威风凛凛。别人不晓得倒也罢,阿瓦肯定知道那就是贺兰金英。”
贺兰金英与远桑率怒山部落与高辛族人,已经在怒山部落边缘与北戎蛮军对峙许久。他们还学会大巫做法,让阿苦剌重操旧业,穿上巫者服装骑上朱夜风鹿,在驰望原上四处散播狼面将军故事:狼面将军非人非鬼,是千万年来邪狼戾气化身,却又已经被天神收编在列。如今狼面将军头戴面具,身骑黑马,手执长剑,受天神之令降世,为抵挡驰望原恶气而来。
传说从来如此:与好故事相比,那些冲击权威、古怪离奇故事更容易被传扬开去。阿苦剌将大巫本事学得十足:狼面将军与高辛神女相恋,他能成为天神麾下猛将全赖高辛神女与天神对话,献出自己全部神力,重塑狼面将军人身。已成为驰望原普通凡人神女只有个愿望,就是与狼面将军同生共死。狼面将军把神女看做自己唯月亮,他要守卫月亮挚爱驰望原,终生奋战,与恶气、恶鬼、人魔缠斗到生命最后刻。
有这样截旖旎故事,狼面将军传说被仿佛风推动草籽,疯狂地在驰望原上传播。又因碧山盟之后,江北十二城与北戎其他部落来往增多,大瑀嘌唱、说书、戏曲纷纷传到北戎。狼面将军与神女故事经改写,谱词曲,愈发朗朗上口。在最繁华北都城中,虽然蛮军不允许这些故事在街面上流传,但下至黄口小儿,上至耄耋老者,都能悄悄地、哆哆嗦嗦地讲上几句。
明夜堂人带回北都和北戎消息,把狼面将军歌儿曲儿也带回来。陈霜学几句,每每见到贺兰砜就立刻哼唱,惹得贺兰砜不快。
“多亏你把远桑找回去。”靳岄说,“若不是有远桑,怒山部落人聚不起来。”
贺兰砜:“他们愿望只不过是脱离北戎罢。”
靳岄:“你觉得有可能吗?”
贺兰砜:“有大哥在,肯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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