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皇子,若说对皇位没有丝毫祈盼,那是骗人。太子在世时谁人都不吭声,太子死后,包括岑融在内所有皇子都蠢蠢欲动。只不过有些人年纪太小,有些人行为不端被狠狠惩处,有些人学文学艺全都不精,渐渐只剩下岑融位。
岑煅从未想过自己会获得仁正帝青睐,他更不认为自己性情脾气可担天子之任。
但靳岄在大源寺番话确实令他震动。若能在朝中集结良臣忠臣,在边疆培养能将猛将,若有这些人协助,重塑朝局并非不可能。
“在北戎时候,从北戎大巫口中得知,原来驰望原人也信命,他们相信命是被天神勘定,人活十世,每世是什样子都已注定,凡人之力不可改变。”靳岄似是闲谈般说,“北戎大巫说,人之命运不可改变,从你还未降
换作别人,若得知孩子可成为边境军副统领,只怕高兴还来不及,但瑾妃却不是。她回到德源宫时,岑煅已经在宫中等候。
岑煅和岑融同赴大源寺参与祭礼,回宫后本想再去试试是否能见仁正帝面,便知连圣人和母亲都被岑融拦下。他在宫中等待母亲,不料却等来这样个消息。
瑾妃发现岑煅并不十分吃惊:“此事你早已知道?”
“孩儿不知。”岑煅说,“但这并不意外。本来朝中能与金羌抗衡大将就少,建良英将军在北军,宋怀章在南军,张越旦被撤,熟悉西北军情况又能领兵作战,还能让爹爹放心,也只有。”
瑾妃所想却与他完全不同:“官家心未免太狠!同是自己孩子,岑融可以为他处理国事,安安稳稳呆在梁京,锦衣玉食行马乘轿,你却要去边疆征战杀伐。西北军这样个烂摊子根本无人敢接。如今金羌又要议和,等议和之盟成,你就是割土辱国罪人。娘是怕你旦去那偏僻地方,可就再也回不来。”
“母亲不要这样说。”岑煅忙安慰她,“爹爹让去镇守西北,确实是无奈之举。他生病之后对态度与以往不同,沙场征伐亦所愿。只是……圣人认为,旦成西北军副统领,便成他人?”
瑾妃不愿搅入这般复杂争斗,但形势所迫,不可能摆脱。她又问:“先不要管圣人如何,煅儿,只问你句。你要和你三哥争吗?”
岑煅时不答,想起游君山死后他与靳岄见面。
那日是靳岄待他去拜见谢元至。那小院子安静平和,岑煅十分喜欢。陈霜和宁元成在雪地里给谢元至胖书童堆雪人,岑煅记得窗外飘着细雪,冷意侵人。靳岄问他问题与瑾妃无异:你打算和岑融相争吗?
岑煅思索很久很久,靳岄和谢元至直等他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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