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念和柔情化作一阵足以撕裂天空的电闪雷鸣,雷声咆哮着远去,身躯也迅速冰冷,凌河突然冷笑:“严小刀,我明白了。所以,你这人完好无损完美无缺的时候,你死心塌地跟着戚爷你一定不会跟我;现在你残了,终究还是不会选择跟我在一起。我第二次恳求你,你还是拒绝我。在你的光明坦途与大好前程里,就没有我这个人存在的位置。”
凌河说到某几个字胸口大恸,但没有多余的废话纠缠或者再次恳求,倏地站起身:“我是恶魔,我心如蛇蝎,我就是这个德性你受着吧。严小刀,假若我面前就只有这两个选择,你完好无损地跟在戚爷身边或者你一脚残缺留在我身边,我一定选择后者!”
伤人的话永远是一把双刃剑,左右开弓,一戳就是两个洞,对两个人都没有放过。
严小刀望着怒而冲破水雾离去的凌河的背影,有一刻的恍惚,这是凌河的真心话还是发怒时言不由衷的恶言恶
凌河对一个人许下不离不弃的终生之约,也是平生第一次。只是,这个时间节点选的太糟糕了。
凌河心知肚明自己做下的好事,垂下眼睫缄默片刻:“你要怎样才能点头愿意?”
严小刀还是不习惯对凌河冷言冷语,调开视线说:“把我脚治好,治回原样儿你放我走,咱俩再谈其它。”
凌河猛然抬眼:“你还要回到戚宝山身边?你这样……你还能回去?”
没有什么比这话更戳严小刀的心,堪比一把利刃凶,bao残忍地割开他的尊严。严小刀眼眶骤然发红,哑声道:“没错,我回不去了,戚爷也不会稀罕再养我一个残废,我对他还有什么用?我有什么脸面回去?!”
有些心里话凌河只要不逼供,严小刀都不愿开口剖白,默默地把血含在嘴里吞进肚里。住进来这些天,凌总聘请的私人医师每天例行到访,足不出户就能给他诊断敷药。严小刀也问过那位医生,对方愈是对他善言安慰并且含糊其辞,他心里愈发的清楚,他右脚脚筋断了,这脚没救了残了。
这些年在临湾码头呼风唤雨叱咤江湖的严小刀竟然变成一个瘸子,当年有多么牛逼哄哄现在就是多么的凄凉狼狈,那些心怀叵测的庸人平生最喜欢围观虎落平阳、见人落魄倒霉,幸灾乐祸和落井下石的手段一定无所不用其极!
他这些年出人头地的能耐、安身立命的本事,假若全部落成一场空,他还剩下什么?他一个响当当的爷们就要被迫委曲求全委身在凌河身边,做对方豢养的金丝雀小白脸吃嗟来之食吗?你当我是简铭爵、麦允良那号人?
凌河不死心地问:“你的脚倘若治不回原样呢?”
严小刀反诘:“你也清楚明白治不回原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