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璧越见他点头,才随净海向殿后走去。
堂皇恢宏佛殿之后,是间僻静禅房,房外植着株挺拔青松。
房里燃着香,光线晦暗不明,即使是白日,净海依旧点上案前灯烛。
两人对坐在案前,殷璧越对自己白发之症并不上心。此时关心自然不是如何治病,而是在识海中勾画之前走过每条道路。
他已经可以确定,整个兴善寺,埋着个威力无匹阵法。方才山门‘苦海无边’,就是阵眼中处。
与之相比,佛前立着金襕袈裟老僧,则显得低矮许多。
但没有人会觉得他渺小,因为他是兴善寺方丈。
全寺仅余两位‘净’字辈之,净海法师,是与皆空寺亚圣无妄法师同年岁高僧。
洛明川和殷璧越远远想不到,等在这里会是这样位大人物。
两人上前行礼,发现佛殿中仍立着不少僧人。虽然威压不露分毫,修为看不出深浅,但皆着明黄袈裟。
。或许是错觉,他觉得这四个字,比正面刻着‘兴善寺’要清晰许多。
年轻僧人低眉垂眼,领他们绕过重重佛堂,路上不时有灰衣僧侣停下向他行礼。
殷璧越两人才知这僧人辈分不低,应该是寺里哪个高僧亲传弟子。
寺院很大,有人洒扫,有人诵经,然而处处宁和静穆,不闻喧哗。
行走其间,周身都沐在栴檀木香淡淡烟气里。
极有可能是传闻中,‘诸圣时代’留下可阻圣人‘佛印金光大阵’。
只是不知这阵法威力还剩几成。
净海拿出张半旧榧木棋盘,“殷施主,可愿与贫
两人行是道门礼数,僧人们以佛礼相回。
这样大场面之中,先开口自然是净海,他说话语调平和,不疾不徐,犹如念诵经文般,“两位施主远道而来,路辛苦。贫僧已知殷施主来意,非是疑难,还请移步叙。”
他后句只对殷璧越人说,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
殷璧越下意识看眼洛明川,他们还未开口,这人便知他们为治病而来,着实境界高深。
洛明川也没想到,净海法师如此轻易就许诺亲自出手相助。但天下皆知佛门慈悲,他此时也并未多想,只念着师弟白发之症不足为虑,便对殷璧越点点头。
但不知道为什,殷璧越始终无法放松下来。
就仿佛这般平和表象之下,有只冷漠而残忍眼,在暗处注视着他们举动。
最终跨入寺里最恢宏金顶佛殿。
殿宇高阔,明黄经幡与宝盖从梁枋间漫垂而下,重重叠叠,浸在袅袅青烟里。眼看去,让人生出无边无际错觉。
金身佛像高大无匹,仰目才可看到佛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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