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丛中,有只瑟瑟发抖小猴儿,它满身焦黑,望望望岁木方向。刚出生婴孩似乎感知到什,睁不开双眼不停地流着眼泪,咿咿呀呀地哭着。黄衣三娘扑通跪倒在地,那猴儿怔怔地,凄惨地喊出声—君父!
齐明十八年春天,注定有些热闹。本已胶着郑地在双方厮杀之下,似乎因染上各国子民鲜血,早已变成国与国不共戴天。诸侯们僵持着,昏昏沉沉间,却没有忘这场战争初衷。
天下,百国,大昭。
美哉!壮哉!
王子有幸哉?
三娘撕心裂肺地哭着,抱住这个弱小孩子。
血衣污浊,有个女子竭尽全力地从树洞爬出来。
她麻木不仁,她是这世间最恶毒女子。
血濡染她身下枯叶。
她用双眼望着苍天,与它对视。
远处天子谁也没太当回事儿。嫡支走得太久,历史永远等待着绝世英雄打开扇窗。
郑王想当,穆王也想。
附庸诸侯各个屈居于大诸侯之下,静待时机。
可是,战场被两个人打乱。
其是郑王嫡长子成芸,史书后来写得精彩绝伦逆子
她说:“幼小时候,曾求你仁慈,后来长大,便不再求你,因为通晓人事,知道求你也无用。求你只会让你嘲弄、轻鄙,求你只会让你知道弱点,知道在乎什。孩儿们小时候,都曾拉着他们小手,站在空旷天地上,向你叩拜,求你保佑他们好好长大,不要像哥哥,也不要像……样,求你赐给他们快乐而勇敢心,无论被命运怎捉弄都不会丧失希望。所要不多,并……不多啊。”
她有些自嘲地笑,许久,却从嘴角溢出鲜红血。她仰躺在焦土浓烟之上,哈哈大笑,直至枯发散落地。她说:“是啊,输,你赢。敌不过命运,以人智,妄想换天。可是,那又如何?那又能怎样!你能让屈服吗?你凭什叫屈服?”
她伸出双手,握住双侧枯草,紧紧握着,闭目轻轻念着什,许久,眼角却如小溪,缓缓淌过眼泪,她似乎喘不过气,她似乎压抑着喉咙,再也无法叹息。她干裂嘴唇无声地颤抖许久,胸口不停地起伏,不知过多久,连世界都寂静,她却终于惨厉地哭出声。
那些草瞬间如同得到生机,截截寸寸恢复春光。望岁木迅速枯萎着,它看奚山君眼,唇角带着安然恬淡笑,苍老眼睛渐渐闭上。
塌毁残木倒又立,山上橘子树焦又绿,云水不断变幻前行,时光在倒退还是前行,这山变成平原,具具僵硬尸骸安静地变回绿黄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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