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沉默着黑衣嬴晏站在扶苏马匹旁边轻轻握住微微滑落马缰。
公子又行,复有乌云,bao雨,顷刻泻落。
那婴孩蜷缩着小小身躯,哭得几乎背过气,雨水砸落在孩子眉眼上,公子倾身,将婴孩裹在白裘中,微微低头,却看他面色苍白,不似般婴孩粉嫩之相。
他担心他淋病,又往怀中带带,侍卫慌忙撑伞,那公子轻轻转身,马蹄轻弹,金冠玉容,怔怔地定在巨石之上。
他道:“把那石挖开,瞧瞧下面是什。”
上百兵甲忙约有两三刻钟,待到天放晴时候,巨石终于放倒。
点点头,又饮口茶水,道:“故友皆好,孤便放心。奚山移走,想必也再难寻,此后孤回都城,亦不大有闲暇探望,但请三位替捎句话……”
“向谁?”
“向你家主人。”
“什话儿?”
“此后嫁娶,各不相干。”
“嗬,这枯枝根埋得好深。”季裔低头观,道,“泥土之下还是石头,枯枝覆盖石头,同气连枝,竟不知是根缠绕石,还是石生出根。”
又过半晌,却在连体巨石之旁,拾到块断石碑。云简也生几分好奇,命二侍卫抬出,他剪下束马毛,躬身在石碑上扫扫,这才报与扶苏道:“主公,是位父亲为夭折女儿写悼词,辞令哀婉清丽,颇是伤怀。”
“死去女子叫什?”
“并未刻姓氏。女子父亲似是个名士,自号‘孤山人’,起初颇为挂怀惦念女儿,后来,却说他已占卜,说这女子三百年……”云简正要照这碑文原文念出,却听到季裔遥遥道:“挖出,是具石棺,与枯枝相依而生!”
公子纵马上前,眼前正是具石棺,他垂下明亮额头,淡道:“开棺。”
黄衣女点点头,才道:“主人云游前,也是这样嘱咐。手中孩儿是主人临行前托付,告诫,倘有日见到公子,便将这孩子交予你,权当个猫儿狗儿养养,来年若另有姬妾旁子,断不可对此子委以大任,只您年老故去,若恰巧身旁无人,便留他与您守着陵。她此生亏欠公子过甚,唯用此子报答。二五自小公子生来便直侍奉他,唯愿公子同收养。另有桩,主人命转告公子,过此处,约有五里,定遇怪石,天或有异象,公子莫生好奇之心,径直走过便是。”
果如这黄衣女所言,不过五里,正有参天耸立怪石,石上缠有藤蔓。
白衣公子怀中男婴到此处,便开始放声哭泣,惨不忍闻。
公子心中颇觉怪异,却也未停,可战马行不过两三步,便有惊雷径直劈下,拦住去路。
众人皆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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