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爱你，无人憎你时，你不爱他亦不恨他，如今有人爱你，有人憎你，你自动情，情为种，种子已种下，强作无欲无为还有何用？”
“
日日等待仙去天宫，却夜夜活在地狱。向往前者，反而总摆脱不
后者，又当如何？”
“地狱
都在等着仙去，神仙住不过是白日地狱。除不分昼夜光明，他们有何处强于你？”
“先时不信人间何物是长久，亦总觉人与畜生无有不同，因人
生如此短暂，悟到什
，也只剩来不及。古时南乡有真人无常，他说，‘斯命短矣，造化不提。’树兄怎看？”
“人寿命短到连谈到造化都是笑话，好与坏也不过暖水热火遭，你体会过炎凉世故，便知晓活过为最美之词，死是最真之话。”
壶，在树下洒圈酒水，才道：“树兄既已成精怪，何不陪弟吃口酒？在此处将近三旬，每日哺酒与兄，树兄却迟迟不见，是何道理？”
河水极深，在黑夜中泛着粼光。月光衬着粼光，有微微亮光。书生沉默会儿，吞几口酒，那树却也不语，待过会儿，树后却冒出袅袅白烟，白烟中走出个长衫黑影来。
黑影迟疑会儿，道：“你自吃你酒，过你日子，寻做什？”
书生不语，把酒壶递到黑影面前，道：“无有知音，甚是寂寥。”
黑影倒也识趣，吃口酒，温雅道：“世上人多呢，寻棵树能说什？”
“树兄若生为人，觉得如何‘死’才好？”
“若是，想死到山涧，天地之间无人寻到，连鸟兽都不去地方。”
“为什？”
“这样尸体就能慢慢腐烂消散，不用与这
书生笑道：“观兄形体，应有百年，风吹雨摇在此处，不啻人间百岁智者。小弟有难事不解，可家中兄长不在，无人能解疑，故而请教树兄。”
黑影觉出他似是误会，但也不修正，只道：“你且说说，且听听。”
“世间有人爱，有人憎，有人说对，有人说错，如此，当听哪句？”
“有某说你对，是因你所说之事合他心意；有某说你错，是因你所做之事与他所想相悖。说你对许是你说他不敢说，承担他不敢承担，故而爱你，故而对你击节称赞，说穿实在酸涩；说你错许是你真错，因你之错太过明显，已,bao露在诸人之中，而诸人皆是知道真相之人，他们不语，暗自看你笑话，那直接说你错许是憎你，但你应谢他直言这回。”
“幼时开始读习经书，每日寅时必起，沐浴焚香而读三百遍书，故而欲望浅薄，可现在仍如旧时虔诚，却为欲望折磨，这又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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