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没摆脱。”
“恐怕是吧。人啊,比起那些把痛苦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的时候,往往越是强颜欢笑、举止活泼开朗的时候,内心反而掩埋着更深刻的悲伤。”小塚看着慎介的眼睛,用一种不像刑警所有的,很文学化的口吻说道:“问题是,为何在时隔一年多的现在,才下定决心要复仇呢?关于这一点,我们尚且还不清楚。也许在此之前,他一直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心情,终于到了忍耐和承受的极限,这才爆发出来了吧。即便如此,也还是要有个什么契机触发才对啊。”
“过完妻子的一周年祭了吧,等等之类的。”慎介把自己想到的,试着提示给小塚。
“也许是。”
“你觉得,他的z.sha是因为复仇已经成功了吗?”
,与慎介的血型完全一致。且扳手上的指纹,也是岸中留下的。
关于他的z.sha,据说也没什么可质疑的余地。遗书上的笔迹,已确认来自他本人。并且死前,他还终止了送报服务。据报刊售贩处接电话的小姐说,岸中告诉她自己将要出门旅行一阵子。
以上这些内容,都是从西麻布警署的小塚那里听来的。小塚说要给一些文书工作收尾,顺道拐来时,为慎介做了详细的说明。慎介被殴的案子已经得到解决,岸中的z.sha似乎也没有什么疑点,于是小塚在谈话时,脸上表情稍稍放松下来。
犯罪动机果真是为了复仇吗?面对慎介的提问,小塚点了几下头,说:“这样判断应该没错吧。就截至目前的调查来看,岸中在内心深处好像还是爱着他的妻子。妻子死去以后,听说他丧魂落魄的。事故之前性格挺开朗,跟人打交道也没什么问题,现在却整个变成了一个阴郁寡言的男人。他公司里的同事也证明说,他有时会一连好几天跟谁都不开口讲一句话。还有的同事不小心说漏嘴,就实话告诉我:岸中这家伙很瘆人,叫人心里发怵。”
“那是因为他一直在恨我。”
“是那样吧。根据法医解剖的结果可以断定,岸中玲二的z.sha,就在袭击你之后的当夜。他看到你头部流血,确信自己已经完成心愿,于是才服了毒。”
“他要是能耐心等到第二天
对慎介这话,小塚并没否定。
“据曾跟他来往较近的人说,妻子刚死那会儿,他曾无意间吐露过:我要杀了那人。说是要想办法把心里的恨意统统解决掉。”
“要杀了那人……”
这句话,沉进慎介的心底。
“不过,”刑警补充道:“也有人讲,最近这两三个月间他似乎比较精神。甚至,偶尔看上去不知为什么,还有些兴奋的感觉。那人还心想:他是不是终于从丧妻阴影中摆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