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闽越人看着对方不凡打扮,用极不熟练语言道:“在下无诸,闽中东治人。”
“这茶是东治所产?”乌氏倮略嫌弃地看着他,“也太苦些。”
无诸自然在矮三分,愁眉苦脸道:“吾部不远处江陵潘邑倒有好茶,奈何闽中此苦茶最多,商贸不收,吾千里而来,便是想寻些喜苦味之茶者。”
自从秦国刮起茶叶之风后,他们这些诸越便是多条救命之草,平时所需陶器、布料、铁具,皆可由茶换来,甚至有时还能换到治水蛊救命良药,然而南方虽产茶,但就他们闽中茶最为苦涩,茶商不收,只能看着骆越、扬越等部族大赚特赚。
后来听说咸阳易市繁华,什都能找到卖家,他这次过来,可以说是全族希望寄托。
地鱼干、关中谷物、少府小车、绢纸……
乌氏倮卷卷身上羊皮裘,做为名从草原牧民发展成牛马巨头商贸,他发家可以说是依靠着秦王朝,这些年来,他有近半时间都在咸阳。
他走在牛马市里,这里少有卖健牛,大多是卖小牛小马,他翻看牙齿皮毛,检查牲口四蹄,果断判定中原人还是远不如他们塞外人更能照顾牛马,看这牛身上沾染污秽,这种小牛很易染病,在草原上,牛粪是很好燃料,绝不会让他们沾在牛身上。
而且他们塞外牛价格更廉。
不过比起去年,这易市卖牛犊却是多倍有余啊。
乌氏倮淡然道:“那这茶做价几何?你有几船?”
无诸小心地试探道:“有十船,茶十粟,如何?”
就是份茶十分等重粟米。
乌氏倮冷漠地起身,居高临下地表示:“贵矣。”
无诸叹气地低头,也不争论,佛系地继续摆摊,这种讲价方式让乌氏倮微
乌氏倮让手下看好牛马,又去旁处农市,他没有看满地自种粮,而是去茶市,观看南方有没有什新茶。
如今草原,茶已经是不输于盐大宗物资,每年能买到新茶都会是草原贵族炫富资本,相比之下,粮食反而不是那重要。
他很快找到目标,那是个穿着与中原人截然不同闽越人,他二十五六模样,衣着单薄,裹在张散发着异味毛皮里,大堆带着枝干茶叶,在正月寒风里瑟瑟发抖,而看他茶叶人,几乎个也没有。
乌氏倮蹲在他面前,点也没有富豪架子,反而是小心地捻捻这只是杀过青简陋茶叶,捻起片叶子,放在嘴里品品。
股几乎让人天灵通彻苦味直上脑门,他神情不变,在对方小心翼翼目光里放下那带枝茶叶慢条斯理地擦手,淡然道:“你是哪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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