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瀚怔半晌,颤抖着手,从随身储物袋中拿出副卷轴来。
卷轴打开,是幅极为传神画像,上面个青年执剑而立,器宇轩昂、眉目温和。
不知道是年代久远,还是被人反复摩挲观看,画面上丝绢已经有点泛黄,可那青年神情依旧纤毫毕现,俊逸飞扬之态透过画卷扑面而来。
宇文瀚凝视着画像,怆然泪下:“若是牧云活着,好好娶妻生子,定会生下个好孙儿,不会像离儿这样。”
那老仆道:“可惜长公子被个无名魔修女子迷惑,抛家去族,远走天涯……也未有子嗣留下。”
苦笑:“宁可宇文家没落不堪,也不想被心术不正晚辈发扬光大。”
老仆安慰道:“不会,宗主您严加管束后,离小少爷定会知错就改。”
宇文瀚怔怔望着窗外夜色:“……原来也以为他爹会知错就改,可最后还不是做下滔天恶行,害人害己。”
老仆脸上皱纹更深,显出点愁苦之态:“宗主别这样想。小少爷不会重蹈二公子覆辙。”
宇文瀚摇摇头:“就是怕。他爹何尝不也是这样天资极好,却本性顽劣,行事疯狂。”
他叹息声:“离小少爷是宇文家仅剩骨血。纵有天大错,咱们宇文家也得保着。”
宇文瀚怔怔望着画像,仿佛没听见他话,却忽然道:“桂平,你觉得那个魔宗小少主,长得像不像……像不像牧云?”
老仆怔,飞快地看眼那丝绢画像:“……眼睛是有点像。”
宇文瀚猛地摇摇头,像是要把什古怪念头使劲甩开:“桂平,是思念牧云太厉害,又对离儿太失望,所以快要疯吧。”
老仆暗暗叹口气,涩声道:“离小少爷对不起那位魔宗小少主
他眼中露出强忍不住痛苦之色:“后来也常常想,假如不是牧云太过优秀,对比之下显得他这个次子不堪,或许他也不会如此嫉恨自己兄长。说到底,还是太过偏爱牧云,对他诸般苛责,是吗?……”
老仆深深叹口气:“宗主,话不是这样说。长公子他是真正天赋惊人,又心性纯良。无论是族中长幼,还是外间仙门同辈,谁不夸长公子声‘霹雳手段、菩萨心肠’?”
他随手往宇文瀚面前茶盏里添点茶:“宗主拿他做榜样来激励二公子,也是人之常情。是二公子心胸狭隘,自己想歪,怪不得任何人。”
宇文瀚苍老眼中,隐约有血丝泛起来:“是,这个孽畜自己作死,却害得牧云也为其所害,死不足惜。可怜牧云从来都把他当亲弟弟看待,却没想到他腔赤诚,换来他如此恶毒对待!”
老仆不敢接话,垂手站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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