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只要不被禁军发现就行。
夏侯潋站起来到四处查看下地形,暗自揣度番若是敌人来该往何处撤最稳妥。还得找个安全荫蔽,山洞不能去,万被发现堵在里面就歇菜。只能找个有遮掩地方,起码好逃命。让沈玦靠在石头上歇息,他爬上树,侦查四周。三百步开外走过队兵士,人数增加,足有三十余人。
这些小兵刀术不佳,可架不住人海战术车轮战。蝗虫扎成堆尚且无招架之力,何况人。夏侯潋有些不安,溜下树想和沈玦商量。沈玦已经睡着,脸色又苍白几分,在阳光下,几乎透明。夏侯潋试试他额头,果然更烫,又摸摸沈玦手臂和脖子,烫得吓人。
路奔波,又在风地里,病情加重。沈玦当真是纸糊成人儿,风吹就能倒。这大小姐身子,还跳崖假死,假死都能变成真死。
夏侯潋攒着眉头想半晌,忽然有个主意。
透过叶间缝隙射下来,是道道金色光柱,里面有尘埃飞舞。沈玦觉得他和夏侯潋也是那无数尘埃中两粒,在光潮中不能自已地涌动,随着大流向前,却终于在茫茫尘海中拥抱住彼此。
他心里有悲伤也有甜蜜,是满腹苦涩中甘甜,矛盾,又惹人沉迷。他步步为营小心经营十年,颗心早已在深宫中摔打得水火不侵,坚硬如铁。可这刻心突然变得万分柔软,像团棉片云,可以用手抓住,放进夏侯潋滚烫掌心。
“少爷,你好笨哦。”夏侯潋说。
“你才笨。”沈玦声音有些哽咽,他不敢多说话,怕夏侯潋听出来。
“老是把往外推。”夏侯潋用力握握他肩头,“以后别这样。”
夏侯潋把沈玦背起来,顺着来时坡爬上崖,从尸体上扒两套衣裳和铠甲下来。沈玦被颠醒,迷迷糊糊
不会。沈玦默默地想,他会把他抓住,永远都不放手。
“你下步打算是什啊?”
“藏。”沈玦道,“今夜子时,司徒会带着红夷大炮来轰广灵寺。们只要好好躲在山上,等下面轰完,就能出去。”
夏侯潋瞪大眼睛,“你还能弄来红夷大炮?”
“神机营统领孙明是魏德旧党,当年他在湖广任都督时候给魏德造过生祠,拍不少马屁,但其实都是为向魏德要粮饷,他们才好打倭寇。”沈玦道,“魏德倒台,他为保命向投诚,所以他只降职,否则当如李显般,家老小充军充军,入教坊司入教坊司。现在要是也倒,就没人能保他。神机营夤夜丢失门大炮,次日寻回,这事儿说大不算大,说小不算小,但无论如何,总比他没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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