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传来窸窸窣窣声音,然后是层层丝帛堆委在地细碎声响。夏侯潋抱着臂,等半晌,那边传来沈玦闷闷声音,“好。”
夏侯潋踅身回去,见沈玦神色似乎不大高兴,抱歉地说道:“想着还有层亵裤,能遮挡二,便自作主张替你换……”
“没生你气。”沈玦打断他,还想说什,欲言又止半天,最终叹口气,闭上嘴不吭声。
“那给你上妆?”夏侯潋捏团泥巴在手心,蹲在沈玦面前。
沈玦微微点点头,算是同意。
地问夏侯潋:“你干嘛?”
“你睡你,不用管。”
夏侯潋走程子路,找块背风山石,把沈玦放下来。先换好自己衣裳,然后着手扒沈玦衣服。沈玦头脑发晕,迷蒙之中有双手撩开自己衣摆,正解着裤腰带,当下吓大跳,睁开眼,抓住夏侯潋手,满眼风雷暗蓄,风雨欲来。
“做什?”
“帮你换衣服啊,干嘛?”夏侯潋莫名其妙,“搜捕人又多,现在队三十多个,你病成这样,个人没法打。换身衣裳,再易个容,会儿们去他们大营里躲躲,子时之前离开就行。”
他闭着眼睛靠在石壁上,眉心微蹙。夏侯潋琢磨阵,并着食指和中指将泥巴轻轻涂在他脸上,整张脸糊黑,轮廓边缘加深,又在眼睛底下画两道,最后面颊上点上细小颗粒。原脸是看不出来,泥巴比不上脂粉,干之后粗糙无比。这倒也好,显得他皮肤风吹日晒很久似,像个种田农人。保险起见,夏侯潋又涂层,面叮嘱他会儿进营少说话,他官话说得好,言行举止都显着贵族风流,鹤立鸡群,容易被看出端倪来。
沈玦恹恹靠着,任夏侯潋在他脸上摆弄,他头疼得厉害,实在提不起精神。
上完最后层,夏侯潋在石头缝里面揪几朵红棕色喇叭花儿,揉碎在掌心,暗红色汁液渗出来,他用指腹点点,擦在沈玦唇间。沈玦有丰盈唇,微仰唇角,手指按上去,淡色唇上现出深深红印。那花儿看着是红棕色,谁
最危险地方就是最安全地方,这倒是个好计策。
只是……
沈玦紧紧裤腰带,道:“自己换。”
大约是不愿自己伤处曝露人前吧。夏侯潋忽然明白过来,心微微揪下,在块儿这久,他几乎忘记沈玦是太监。他和旁太监不同,约莫是用瑞脑熏香缘故,身上永远是香喷喷,不像旁太监身上有股子难以言喻味道。模样又生好,莫说太监,就是身子齐全男人也比不上他。
夏侯潋点点头,自觉转到山石背后去,等沈玦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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