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摸摸他头,就像她刚把他从医院带回家那天。
然而下秒,阮闲看到悬挂于房顶管道上
“阮先生。”他第三次用口型唤着。
阮闲呻吟声。
又波记忆翻滚上来。他预想过这种情况,却没想到翻滚上来记忆这样……令人窒息。
【闲闲,过来。】
那是个闷热夏天。他记得很清楚,母亲将最后存款付给搬运公司,把小公寓里切东西搬出去。阮闲原以为他们要搬走——水电都被停掉,空气循环和温度平衡功能也被关掉,屋内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除两个纸箱,基本什都不剩。
型,没有发出声音。
就算在这样状况下,那双漂亮眸子仍然是纯粹。这让阮闲有点心烦意乱。
不过那只紧攥自己手臂手丝毫没有放松迹象,阮闲毫不犹豫地朝对方手腕又来几枪,终于挣脱。
就算是唐亦步,也不能放任那样严重伤口不管。对方势必需要对伤口做简单处理,自己则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进步攻击,并且拉开距离。
他不是猎物,他不能是猎物。
在他次次找到回家路后,母亲似乎暂时放弃丢弃他打算。
她会给他点饭吃,也会给他些基本镇痛药。没专门药物控制,阮闲病情快速恶化,可他没有吭声,大多数时间都把自己关在狭隘房间里,默默等待死亡降临。
就在这个当口,母亲却突然打算搬离这里。她打扫得十分细致,甚至连卡在水管上锈铁丝都钳下来丢掉。整间房间空荡得有点不真实。
他蹲坐在空空如也卧室角落,灼热空气让他不住出汗,汗水又把衣服贴在溃烂皮肤上,疼得如同砂纸摩擦。
自己忍住不出声便到极限,阮闲不清楚母亲为什要专门把自己叫出来。
但有什不样。唐亦步对自己有杀意,自己也毫无疑问想要杀死对方。很奇妙,事到如今,他们之间也没有出现半点相关负面情绪。
比如憎恨、排斥,或是彻底否定……
太阳穴突然阵刺痛,阮闲脚步绊下。身后熟悉味道穷追不舍,阮闲攥住长满刺藤蔓,强行稳住身子,又回头开几枪。
病房鞋子不算结实,他脚底沾满血迹,早已被疼痛麻痹。阮闲没有计算战斗到现在持续多久,夜色越来越深,偌大植物园仿佛变成巨型怪物腐烂尸骸,将切冲突和流血掩埋在玻璃穹顶之下。
短暂瞥,他看清唐亦步脸。唐亦步两手空空,身上白大褂沾满血迹,被枪弹轰击得残破不堪,露出黑色里衣。稍长柔软黑发沾满血迹,目光里透出点奇异情绪,混合疑惑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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