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怀不急,曲断云却懒得看这闹剧。他指尖点着桌子,话语依然开朗有理:“赤勾之事,太衡无意插手。只是为己之欲叛门,实为武林最下作行径。吴教主若需帮忙,直接开口便好。”
花护法啐口,冷笑:“看来太衡也是瞎眼捂耳懦夫,曲大掌门路走来,没瞧见这人干屁事吗?说是维持正道,这都维持成墙头草。”
曲断云竟诚恳地瞧向她,言辞真诚:“百年来,赤勾掘人坟墓,盗窃明器。同时豢养杀手,做人命交易。不知在这魔教之中,花护法要护什正道?你们为恶之时,不想等插手。如今狗咬狗,又希望等‘匡扶正道’?”
许璟明坐在离他不远地方,深以为然地点头。看到这刺激突发变故,他好奇与兴奋明显多于紧张。
花惊春噎下,回应语气尖利起来:“既然曲掌门如此嫉恶如仇,何苦和赤勾沾染关系?直接你死活岂不痛快?”
见杯盏残骸,花惊春晓得计谋败露。吴怀确实是个畜生,可仅凭这点,她行为称不得名正言顺——赤勾再如何亲民,根子也是魔教。单单以“少教主”道德败坏为由讨伐,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吴怀没喝下药茶便罢,竟然连向循规蹈矩太衡都无人中招。院内满是赤勾教徒,其余八名护法、护教俱清醒,状况糟得不能再糟。此次行动本就是场豪赌,面对即将到来失败,花惊春坦然应对。
要是时敬之趁机狮子大开口,她还有理由怀疑此人下药时做手脚。可这人开口竟是讨画,她时哭笑不得。
“见钟情?莫说笑。”赤勾教风豪放,她倒也没将其定为冒犯之语。“瞧见那些个人?人吐口唾沫也够咱受。还有台上那八位,都是刀口舔血狠角色。瞧你年纪轻轻,还是少搅合这摊浑水。”
时敬之仍是脸笑意,称呼也更亲昵:“姐姐莫慌,只要告诉愿不愿即可。”
“你想当手下死鬼,有什不愿意?”
吴怀也不急,背着手看他们在台下交头接耳,目光晦暗不明。
上座上八位护法、护教见自家少教主不动,各个你看、看你——方才花惊春张口便管二十出头少教主叫哥,也不知是事实如此,还是有意泼脏水。然而迟疑归迟疑,他们手也尽数按上武器,整个院子静得针落可闻,气氛绷得死紧。
时掌门好整以暇,继续低声道:“好姐姐,再问两个问题。你们认不认得宿执脸?若是再见,你们辨得出吗?”
这问题问得让人毛骨悚然,花惊春惊疑不定道:“历代教主才看得到画像,但宿教主气度非凡,哪怕蒙面遮眼,等也不会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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