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拖车上横着具形似人尸事物。它被写满血字白布细密裹紧,白布上浸满未知液体,呈出浅淡碧绿色。
那东西只有颈部没有用布裹起,碗口大豁口露在外面,断口处挤满暗棕色枯根。那些枯根毫无生气地耷拉着,颜色像是腐坏血。
好在这具无头尸体并没有散发腐臭,空气中飘散着淡雅草木清香。
那只巨手把抓住咒布包裹“仙躯”,缓缓收回纱帐。少顷,纱帐内传来细密咀嚼声,听着像牙齿嚼碎细骨。草木清香味更浓,夜风拂过神祠烛火,烛火却没有半分摆动。
自始至终,江友岳表情毫无波澜,也没有抬哪怕次头。
“徒儿明白。”江友岳低下头,“那罗鸠尚不足为惧,用它敲打许璟行,那人还能生出些危机感来。此事不能急于时,只能看天意……”
又阵模模糊糊咕哝声响起。
纱帐轻轻抖动起来,有什从帐内探出。江友岳端正地跪在蒲团上,略微垂下头。
只枯干巨手穿越纱帐,它抬起食指,指尖虚虚点点江友岳前额。
那只手太过巨大,几乎能把江友岳头颅整个攥起来。手指又极细瘦,只有层暗褐色皮包覆手骨,动起来仿若蜘蛛细足。
体……”
许璟行冷哼声:“最近你说话,倒越来越像江友岳。哪个新王即位,不是那套神仙天助说辞?蛮子夸张而已……哪怕妖异如时敬之,还不是个脑袋颗心,死就是死。”
“大允这些年繁盛,靠不是引仙会,是黎民百姓。‘神降圣’事,会遣人去查。江友岳举荐不力,也要问。”
“那时敬之……”
“先由他自己折腾,个小小枯山派,翻不出多少水花。”
“在徒儿看来,师父才是配得上‘视肉’之人。”
出神祠前,他低叹声,自言自语道。
“只可惜天
“……师父教导得是,徒儿谨记于心。”
半柱香后,江友岳微微弓下身。他没有抬头看那手主人,语气更恭敬几分。
“时敬之自有天命,徒儿不会助他寻找生路……‘仙躯’用完?徒儿这就为您送来具。”
话毕,江友岳没有寻找下人。他整整衣衫,亲自打开密道口,独自进神祠后密室。
再出来时,他背后多个木拖车。
两个时辰后,国师府上。
“师父,卢福刚刚传来消息。边境连败,许璟行仍无全力对付那罗鸠之意。”
江友岳坐在国师府小神祠内,轻声禀报。
这仍是帝屋神君神祠样式,却没有挂牌匾。神祠内燃浓重香,神台前挂着不透明纱帐。
听到江友岳话,纱帐内部传来阵低沉咕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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