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文君正好抬头望他眼,少女眉眼仔细看去有几分清冷。
这便是大晋朝未来皇后。
庾亮走上前来与他寒暄,谢景与他交谈几句,回身时候,瞧见王悦穿着身烈烈朱衣从堂前走过,日头下,少年兴高采烈地和司马绍说着些什,浑然不觉有人在望着他,他说得眉飞色舞,脸都涨红,隐约从眼睛里能瞧出几分羞涩,他少年长到十五岁,头次有心上人。谢景静静地望着他,头次觉得自己真是老。
那年王悦十五岁,那年是个分水岭,在那之前,王悦顺风顺水地活十五年,而在那之后,许多事情发生剧变,王悦摔得头破血流。
多少年后谢氏府邸,谢景收这夜思绪,手边茶水已经凉透。
,幼年时在太学头回见着他,这玉他就戴着,戴得有十年。”
庾文君缓缓伸手将那玉拾起来,看会儿,没说话。
庾亮开口道:“若是喜欢,收也成。”
庾文君望着玉佩良久,低声淡漠道:“人家说送便送,往这儿扔,手不带软,他也知道,确实没见过好东西。”
庾亮笑笑,望着自己幼妹清秀脸,“倒是觉得他待你是真心。”
他回忆下这五年来发生事,记起庾文君大婚前夕王悦在她家门口淋着雨站夜却没见上面,记起王悦与司马绍渐行渐远,最终雨夜小巷两人场酒恩断义绝,他记起王悦得知父母之间真相后崩溃与隐忍,他记起那些日子王悦开始疯狂地喝酒买醉,他从江州回去看他,王悦喝得神志不清抱着他哭,他怎哄都哄不好。
再后来,王悦个人跑去千里之外荆州混迹军营,打过仗杀过人,三年后,他牵着匹瘦马,身朱衣荡回建康城,继续做他快意人生王家世子,笑起来依旧怎看怎没心没肺。
而他自己这五年来,差不多就是半个废人,在江州这几年,回想起来每日除算计还是算计,血越来越冷,对感情之事倒是越来越偏执。他自己都察觉到自己有些不大正常
“真心?”庾文君轻声念遍,缓缓道:“确实是好东西。就同这玉似,他扔给,便得收着?”
庾亮没说话,有些意味深长地望着她。
庾文君把玉放下,轻轻摸着怀中兔子,温和道:“成色不错,拿去随便找个下人赏吧。”
庾亮不置可否,正当他叹口气捡起玉佩准备转身离开时候,却忽然瞧见人群中立个人,他看着那张熟悉脸犹豫片刻,笑着开口打个招呼,“夫子?巧啊!”
谢景立在那儿没有说话,他看眼庾亮手中白玉佩,又看眼那名叫庾文君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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