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热吃吧,姑妈特意为你炸松肉,让赶快送来,你瞅,还没凉呢!”陈淑彦打开饭盒盖,姑妈做拿手好菜炸松向;黄灿灿、香喷喷,冒着热气。
新月用筷子夹起块松肉尝尝:“真香啊,还是家里菜好吃!”
陈淑彦笑笑说:“你爱吃就好!姑妈本来要给你炸黄花鱼,哪儿都买不着,所以……”
“不要为这费事儿!”新月放下筷子说,“这儿又不是没饭吃,刚才午饭就吃得挺饱,你送来这多松肉,
知识分子样,不可能不十分珍重自己“名”。既然没有做讲师资格,为什还要独立授课?不能另请高明吗?但是,他想到恩师严教授,满腔怒气却又不能发作。严教授也是校务委员,虽因病未能出席,但会议决定也“代表”他。严教授是他最尊敬老师,他是严教授最喜爱学生。两年前,他毕业时候,外文出版社点名来要,严教授犹豫再三,尽管认为外文出版社是个非常理想去向,还是建议他留在母校,先帮老师几年,因为北大师资缺乏,严教授需要个得力助手。他听从老师挽留。他知道,严教授这样做完全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学生,未来学生。他决心继承老师风范,在教学园地上躬耕下去。他帮助老师甚至顶替老师做多少事情,都是应该。现在,他难道能够怒之下推掉这切吗?
他默默地接受校委会决定,没有向任何人申诉。即使申诉,也没有任何意义。他知道造成这个结果原因是什……
12月30日,星期六。
雪还在下。严冬总要过去吧?1962年春天已经遥遥在望。窗外那漫天飞舞雪花,令人向往阳春三月那拂着窗帘、撩人思绪柳絮。
新月在医院里住得太久。同室那两位病友先后都出院,现在只剩下她自己。她应该感谢这囚室似病房,这里比她西厢房温暖,整整个冬季,她没有再被风寒侵袭,关节疼痛、胸闷气短、咳嗽等等症状渐渐消失,抗“O”、血沉、心电图、X光……系列检查,她从卢大夫那儿得到答案都是慈祥微笑,她觉得自己在好起来。家里亲人经常轮流来看她,她询问家里情形,他们总说,挺好,挺好,好像家里什事儿也没有,切正常,她也就不必牵挂。每个探视日,楚老师都准时到这儿来……
今天又是探视日,她等着楚老师。
陈淑彦却先到,披着身雪,脸冻得通红。
“嫂子,这种天气,你还来?”新月感激地说。
“不来,怎放心呢?”陈淑彦放下手里饭盒,掸着身上雪。
“你……又带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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