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情景浮现在眼前,黑暗中萧肃看见十四岁自己,那个桀骜不驯、无法无天少年,站在父母卧室门口,拖着妹妹手,脸倔强地沉默着。
外公外婆拼命拍打着卧室门,所有人都在哭喊,只有他眼睛通红,不发言。
最后,他们终于把门弄开,所有人都涌进去,萧肃在纷乱空隙中看到崩溃母亲。方卉慈倒在床前地毯里,面孔像死人样苍白,眼睛直直,仿佛什也看不见,什也听不见。
外婆歇斯底里地哭喊着,想要把母亲抱起来,然而力不从心。萧肃拖着萧然走过去,拨开人群,慢慢跪在方卉慈身边,抱住她僵直身体。
“别难过,妈。”他哑着嗓子,字句地说,“爸爸背弃誓言,不会,不会像他样做个懦夫,会活下去……妈,求你和在起,陪着,好吗?不想个人……个人去死。”
腕伤痕:“嗯……也不知道他们俩抢到头柱香没有。”
“抢到,刚刚萧然在朋友圈发照片。”荣锐关大灯,打开夜灯,“雪下大,当心感冒……有发烧吗?”
“没有,最近很好。”萧肃任由他试自己额头,将围巾给他围上,“走吧。”
外面雪果然下大,两人踩着厚厚积雪穿过花园,脚下发出轻微“咯吱”声。
平静而美好。
方卉慈空洞目光慢慢聚焦在他脸上,大颗眼泪从干涸眼眶里滚出来,良久,终于叫他声“阿肃”。
那刻,萧肃彻底认命,放弃z.sha念头。
他得活下去,为母亲,活下去。
萧勤把方卉慈多半命带走,如果他敢再动次这种念头,那等于带走她另外小半命。
荣锐低头走在他身侧,犹豫很久,终于问道:“哥,你那天,是故意吗?”
萧肃脚步顿,只刻便明白他在问什,黑暗中轻轻笑下,说:“是。”
他们站在浓黑夜色里,雪花绵密,扑簌簌落在他们肩头、脚下。良久,萧肃说:“很意外,是吗?想不到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竟然敢杀人?”
荣锐不语。萧肃幽幽叹口气,说:“荣锐,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小时候,爸恨不得把绑起来用皮带抽,那时候人憎鬼厌,每个月都要被老师叫家长。”
“十四岁那年,爸z.sha,他死几乎毁掉妈。”萧肃低声说,“她把自己和爸尸体关在卧室里,谁都不让进,在里面疯似嚎啕大哭。那天就站在她门外,从不知道个人,会因为另个人死而那样痛苦,那样绝望。他们就像共栖体,个死,另个也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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