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羁享乐生活,而现在全城人都趋之若骛。各种东西价格都在上涨,无法遏止,而人们却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挥金如土,尽管大部分人都缺乏生活必需品,但人们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大量地消耗奢侈品。所有各种为有闲阶级服务游戏赌博场所开办得越来越多,而这种有闲生活却只不过反映失业现象。塔鲁和科塔尔有时花不少时间跟在对男女后面。过去,这种成对男女总是小心翼翼地要避人耳目,而现在却是相互紧紧偎依,肆无忌惮地在全城游逛,火热到忘乎所以,把周围人群完全置之度外。科塔尔情不自禁地说:“啊!真是好样儿!”面对着这种群众性狂热,面对着明目张胆调情,在周围片响亮大手大脚丢小费闹声中,他兴高采烈,高声喧嚷。
然而,塔鲁认为,在科塔尔这种态度中并没有多少恶意。科塔尔常说:“这些事在他们之前早就领教过。”这句话与其说是显示他得意心情,毋宁说是表明他不幸遭遇。塔鲁在笔记本里写道:“觉得他开始疼爱这些飞不上天、出不城人。比如,有机会,他就向他们解释鼠疫并不像大伙儿所想象那可怕。他曾对说:‘您且听听他们说些什:鼠疫过后,要做这,鼠疫过后,要做那……他们不想安安逸逸地过日子,而偏偏要自寻烦恼。他们甚至看不到对自己有利面。难道能说:在被逮捕之后,要做这做那吗?被逮捕是事情开始,而不是结束。可是遇到鼠疫……您要谈谈看法吗?他们很可怜,因为他们不能听其自然。这样说并不是信口开河。’”
塔鲁接着写道:“确实,他并不是信口开河,他恰如其分地猜测出奥兰居民矛盾心理。他们方面迫切需要使他们相互接近热情,方面却又由于存有戒心而彼此疏远。人们都深深懂得不能轻信自己邻居,因为他会在您不知不觉情况下,乘您对他毫无戒备之机,把鼠疫传染给您。如果有人,像科塔尔那样,花上许多工夫在他所找同伴中间去发现些可能会告密人,那,他就能理解这种心情,就会十分体谅有下述想法那些人:他们认为,鼠疫会在旦夕之间降到他们身上,可能准备就在他们庆幸未被传染上时候,突然来临。尽管有这种可能,但是在恐怖气氛中,科塔尔仍能泰然自若,因为他早在别人之前就领教过这切,所以认为他不会完全像别人那样受到这种忐忑不安心情折磨。总而言之,跟们所有这些还没有丧命于鼠疫人样,他也感到他自由和他生命每天都濒于毁灭。但是,由于他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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