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加入吗?”她小声道。
他从厨房里拿了一张椅子进来。整个晚上,他们一直玩着游戏,没有交谈。
蜜拉在办公室里。和其他律师开着一场又一场的会,战斗着。同时,彼得在
恨,可以是一种极具激励性的情感。要是你将一切区分为朋友与敌人、我们和他们、好人和坏人,世界就会更容易理解,也就比较不那么恐怖。让一个团体凝聚的最简单方式不是爱,爱是很困难的,爱是有所要求的。仇恨是很容易的。
冲突中发生的第一件事情是:我们会选边站,因为这比在脑海里同时保持两种思路容易。发生的第二件事情是:我们会搜寻那些证实我们想法的证据,那样最舒服,能让人生一如往常过下去。第三件事情是:我们将我们的敌人去人性化。要做到这一点,有很多种方式,但最简单的莫过于将她的名字除掉。
因此,当夜幕降临、真相散播时,没有人在熊镇的电脑和手机上写“玛雅”,他们只写“M”,或者写“那个年轻女人”,或者写“臭婊子”。没人说“强,bao”,所有人都在说“指控”。他们先是说“什么事都没发生”,接着说“就算真发生什么事,那也是她自愿的”,再升级到“就算不是自愿的,她只能怪自己啦,她自己喝得烂醉,跟进他的房间,她以为会发生什么事”。一开始是她“自己愿意”,到最后变成是她“活该”。
要说服彼此不再将一个人当人看是非常迅速的。当许多人都够安静时,只要一小撮人发声,就会带来所有人都在尖叫的印象。
玛雅做了所有她必须做的事情,所有人要求她做的所有事情。她回答了警方所有的疑问;在医院里做了所有检查;坐几个小时车,找一位一直希望她记住那些她就是想忘记的事情的诊疗师。她希望感觉她想压抑的事,希望她在想尖叫时哭泣,在想死时说话。安娜打电话给她,但她将手机关机了。手机里满是匿名短信。人们这么快就决定了什么是真相,他们买了现金预付卡,就是为了能告诉她真相是什么,却不让她知道他们是谁。
她回到家时,夹克从她身上滑下,落在玄关地板上,仿佛是她从里面缩着身子爬出来。她变得越来越渺小,器官一个接一个离她而去。肺脏、肾脏、肝脏、心脏。最后,她体内只剩毒素。
里欧坐在电脑前面时,听见她在门口。自从他们小时候起,她就不曾进他的房间。
“你在做什么?”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
“玩游戏。”里欧回答。
他已经拔掉了网线。他的手机弃置在背包底部。他的姐姐站在离他一两米的地方,双臂紧紧环绕着自己,看着昨天还挂着海报与球衣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