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方索大人,请您先回想一下罗马蒂讲述的萨莱诺山公主的故事。我对您说过,这个故事对我的震动非同凡响。我们上床睡觉时,整个大房间只点了一盏灯,而且火光微弱。我根本不敢朝最黑的几块地方看去,特别是其中某处还放了个箱子,那是客栈老板用来放麦子的箱子,但我觉得,随时随刻,公主的六具骷髅都有可能从里面跳出来。我一头缩进被子里,这样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没过一会儿,我进入了梦乡。
骡子脖子上挂的铃铛一大早就响个不停,我就这样被吵醒了,成了最早起床的人之一。我已忘了罗马蒂和他的公主,脑中所想的,只是继续我们的旅行,享受其中的快乐。旅行的快乐,算得上最令人心悦神怡的一种快乐。被云层稍许遮掩的阳光温和地洒在我们身上,让人感觉非常舒服,骡夫决定一鼓作气,用这一整天好好赶一段长路,到一个叫多斯莱昂内斯的饮水槽再稍事休息。那里是两条路的交会处,一条来自塞哥维亚,另一条来自马德里。这一带绿树成荫,风景优美,大理石水池里两只喷水的狮子更是增添了无限的异彩。
我们是正午到那儿的。还没坐稳,就看见一帮远行者从来自塞哥维亚的那条路走了过来。在开道的那只骡子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和我年纪相仿——不过实际上要比我年长几岁——的小姑娘,牵骡子的男仆也是个只有十七岁的年轻小伙子,尽管只是普通的骡夫打扮,但他长相英俊,衣着整洁。跟在后面的是一位上了点年纪的夫人,乍一看我差点以为她是我的姨妈达拉诺萨,倒不是说两人长得相像,但两人神情仪态如出一辙,特别是举头投足间都透着同样的善良和蔼。在他们身后还有几个家佣。
由于先到一步,我们便在树下摊开食物,邀请女士和小姑娘与我们分享。她们接受了,但脸上罩着一片愁容,特别是那个小姑娘。吃饭时,她隔一会儿便用相当温柔的目光看那个年轻男仆,而男仆也非常殷勤地为她端菜添水。老夫人一脸同情的模样看着他们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三人的悲伤我都看在眼里,我很想说些话安慰他们,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尽力像没事一样吃饭。
我们重新起程。我那好心的姨妈让人把自己的骡子牵到老夫人的骡子旁,而我则紧靠着小姑娘骑行。我看得很真切,那个年轻男仆借着给骡子套鞍的机会,碰了几下她的脚和手,甚至在半路上还吻过一次她的脚。
两小时后,我们到了奥尔梅多镇,看来当天晚上就要在这里过夜了。我姨妈让人拿了几把椅子放到屋子门口,也就是客栈门口,与那位和她一路同行的女士一起坐下来。过了一会儿,她叫我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