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地上更快。但我终究还是下山了,来到山下的卡塔尼亚城。
卡塔尼亚和巴勒莫一样,是一座具有高贵气质的城市,这里的居民和巴勒莫人一样优秀,但比巴勒莫人更有知识。这倒不是说卡塔尼亚有很多精密科学的爱好者,在我们岛上其他所有地方,也同样不存在这样的现象;但这里的居民很喜欢艺术和古代文化,熟悉古代史、现代史,对曾在西西里生活过的族群都有研究。考古挖掘,特别是挖掘出来的各种精美文物,会成为所有人交谈的话题。
就在我进城前不久,当地人从地下挖出一块非常美的大理石,上面写满无人辨识的字符。我经过仔细的观察分析,认定这属于布匿人[2]的文字。由于我的希伯来语水平尚可,我于是能触类旁通地解释这些文字的大意,围观的人听了纷纷称赞。有了这么一段成功的经历,我在城里受到非常热烈的欢迎,达官贵人都想赠给我一些相当诱人的珍宝,试图以此留我长住。但我离乡背井意不在此,因此婉言谢绝,踏上去墨西拿的路。在这座以商业著称的城市里,我住了整整一个星期,之后我便跨过海峡,来到雷焦卡拉布里亚[3]。
在此之前,我的旅行无非像盘快乐的棋局。但到雷焦卡拉布里亚后,我就如同参与了一场严肃的行动。一个叫佐托的强盗在卡拉布里亚地区兴风作浪,海上又全是的黎波里塔尼亚[4]的海盗。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那不勒斯。要不是某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倒霉的羞耻心将我留在当地,我可能就返回巴勒莫了。
在雷焦卡拉布里亚被困一周后,我已是心绪不定。这一天,我在码头上独自散步了很久。随后,我来到一片几无人踪的海滨,坐在一堆石头上。
一个长相出众、穿着件鲜红色外套的男子走到我身边。他一句客套话也没说,便紧挨着我坐下,然后对我这样说道:“罗马蒂大人现在是在想代数问题还是天文学问题?”
“都没有,”我回答他道,“罗马蒂大人只是在想如何从雷焦卡拉布里亚去那不勒斯,此刻正困扰他的问题,是如何避开佐托大人那帮人。”
听到这里,这位陌生人带着极为严肃的神情对我说道:“罗马蒂大人,您的才能已经为您的故乡增添了荣耀,假如您现在的旅行能继续拓展您的知识面,那您还可以为您的故乡进一步增光添彩。佐托这人是位雅士,他不会妨碍您从事如此高贵的行动。请把这些红色的羽饰拿去,取其中一簇插在您的帽子上,再把剩下的分发给您的随从,然后就放心大胆地出发吧。至于我,我就是那个让您如此忐忑不安的佐托,为了让您相信我的话,我把我的职业工具向您展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