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工作太忙了,宝贝。以前我总气你外婆不在家,而现在我自己也是一样……”
爱莎用她的格兰芬多围巾擦干两人的鼻子。
“没有一个超级英雄是完美的,妈妈。没事。”
妈妈笑了。爱莎也一样。
“我能问你点儿事吗?”
爸爸和爱莎站在原地,耐心地等着,点着头,他们估计这事马上就能解决。因为妈妈虽然是妈妈,但也是外婆的女儿。还记得爱莎快出生时,那个银色轿车里的男人吗?在妈妈生孩子期间,没人能惹她。三十秒后,整个走廊被震出了回声,挂在墙上的图片都咔嗒咔嗒响起来。
“在我用听诊器勒死你,再把整个医院夷平之前,带我女儿进来!听懂了吗?”
三十秒已经比爱莎和爸爸估计的要长了。但三四秒之后,妈妈又咆哮起来:“我不管!我会在这个医院不管什么地方找个听诊器来勒死你的!”
护士又走回走廊,看上去不再那么自信了。爱莎之前觉得脸熟的那个医生来到她身后,用友善的声音说他们“也许可以破例一次”。他冲爱莎笑了笑。爱莎坚定地深吸一口气,跨过了门槛。
妈妈浑身上下都插着管子。爱莎在确保自己不会意外拔出哪根管子的前提下,尽可能地紧紧拥抱了妈妈。她想象其中一根也许是电源线,如果拔掉,妈妈会像一盏灯一样灭掉。妈妈用手反复梳着爱莎的头发。
“当然可以。”妈妈说。
“我像外公吗?”
妈妈有点儿犹豫。妈妈们总是会猜测女儿的问题,而当她们突然发现猜错时,总会是这种表情。爱莎耸耸肩。
“我从外婆那里遗传到了‘另类’,又像爸爸一样自以为什么都知道,然后总是和每个人争吵,这点也是从外婆那儿遗传的。所以,我从外公那里遗传到了什么?外婆从没告诉过我他的事情。”
妈妈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爱莎紧张地用鼻子喘着气。妈妈用双手捧着爱莎的
“你朋友呜嘶的事,我非常、非常遗憾。”她温柔地说。
爱莎无言地在她的床边坐了很久,她的脸颊干了,甚至有时间可以考虑用一种新的方法来计算时间。“永恒”和“童话永恒”这整套系统变得有点儿难以控制了。肯定有不那么复杂的方式——比方说,“一眨眼的时间”或者是“蜂鸟扇动一次翅膀的时间”。有人肯定已经想过这事了。等她回家,她要上维基百科去查一下。
她看着妈妈,妈妈看起来很幸福。爱莎轻拍着妈妈的手,而妈妈握住了爱莎的手。“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完美的妈妈,亲爱的。”
爱莎用前额抵着妈妈的额头。“不用一切都完美的,妈妈。”
她们坐得很近,妈妈的眼泪流过爱莎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