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莎没有回答,因为她不是这么说话的。肯特的手机响了,是个新手机,爱莎注意到。肯特好像正打算告诉她这手机多少钱。
“德国人打来的!”他对爱莎说,似乎刚想起来,昨天那个害他旧手机报废的“地下室楼梯事故”有爱莎的份儿。
他似乎也想起毒药和它们的价格来了。爱莎耸了耸肩,像在邀他单挑。肯特边走下楼边冲着他的新手机用德语开始大喊:“呀(好的),克鲁兹!”
爱莎朝楼梯走了几步,但在门前停下脚步。从门口的镜子里,她看见了他们的浴室。布里特-玛丽站在里头,小心翼翼地卷起肯特电动剃须刀的电线,然后把它放进了第三个抽屉里。
她走到玄关,看见了爱莎,双手交
“不是一直放在第一个抽屉吗?”
“一直放在第二个……”
爱莎一动不敢动。当然不是在偷听,只是他们大门后的厅里正好挂着一面很大的镜子,爱莎站在楼梯上可以看见镜中的肯特。布里特-玛丽灵巧地整理好他的衬衫领子和领带,温柔地掸了掸他西装外套的翻领。
“你什么时候回家?”她小声问。
“我他妈不知道,你知道那群德国人的。别等我。”肯特含糊其词,甩开布里特-玛丽,朝门口走去。
我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就可以让他们一来立刻吃上热菜了。”布里特-玛丽说。
“就等大家都到了再吃吧,如果这破事这么重要的话!”
“那大家什么时候到呢?”
“见鬼的,布里特-玛丽!我不知道!你知道他们的——他们可能会六点来也可能会八点半来!”
布里特-玛丽低落地沉默了几秒钟。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不想让人发现她的内心正在尖叫。
“你回家时,拜托把衬衫直接放进洗衣机。”布里特-玛丽边说边跟在他身后,把什么东西掸下他的裤腿。
肯特显摆地看看他昂贵的手表。爱莎知道那很贵,因为肯特曾告诉爱莎的妈妈,他的手表比起亚还贵。
“放进洗衣机里,拜托了,肯特!直接放进去,一到家!”布里特-玛丽大声说。
肯特没有回答,迈出了房门。他看见了爱莎,似乎并不觉得她是在偷听,但看起来也不怎么乐意见到她。
“哟!”他笑着打招呼。成年男人自以为孩子们都是这么说话的。
“我们不能在八点半吃圣诞晚餐,肯特。”
“我知道!所以孩子们只能他妈的到了再吃,行了吧!”
“没必要发脾气。”布里特-玛丽听上去像是在发脾气。
“该死的袖扣去哪儿了?”肯特开始在公寓里到处晃荡,打了一半的领带挂在身后。
“在柜子第二个抽屉。”布里特-玛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