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平嘀咕道,广美充耳不闻,拿起放在窗边的盆栽。“已经发芽了,你播的是什么花的种子?”
光平没有回答,抬头看着广美说:
“钱由我来出。虽然我不想用这种方式负责,但既然已经拿掉了,多说也没有用。”
广美把盆栽放回原来的位置,然后穿起脱在一旁的外套,对光平嫣然一笑。
“你根本就没钱。没关系,不必在意啦。”
“你骗我的吧?”他终于挤出这句话。
广美没有移开视线,漠无表情地回答:“对啊,骗你的。”
光平松了一口气。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在为你担心。”
“不必为我担心,我没事。”
“为什么?”光平的声音比刚才更严厉,“为什么不生下来?”
“生下来要怎么养?”
“我养啊,由我来照顾。”
广美放下茶杯,用手摸着额头,似乎有点头痛。
“谢谢,但这是我个人的问题。”
1
FM电台广播播放着路‧唐纳森(LouDonaldson)演奏的乐曲,似乎不太符合两个人此刻的心情。光平盘腿而坐,伸手关了收音机。
沉默顿时笼罩了三坪大的房间。
广美的表情也比平时严肃,她将日本茶倒进两个茶杯,把其中一个大茶杯放在光平面前。那是附近的寿司店开张时,抽签抽中的奖品。
光平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低声问:“为什么嘛?”
“这样不好啦。”
“没什么不好。”
她拿起Trussardi皮包,穿上了鞋子。“其实我原本不想告诉你的,但说出来之后,心情稍微轻松了,你也算完成了分内事。”
我改天再来。广美说完这
广美起身打开窗户,用力深呼吸,然后又重复了一遍:“我没事。”
“几个月了?”光平问。
“三个月。”广美回答。
光平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他当然知道想要从怀孕天数推算受孕日并不是加减法这么简单。
“所以是那一次……”
“也是我的问题啊。这也是我的孩子,虽然我年纪比你小,但你应该事先和我商量。”
光平直视着广美。事关重大,今天他不打算轻易退缩。
然而,广美并没有因为他的直视而移开视线,一双眼尾微微上扬的大眼睛迎着光平的视线,语气平静地说:
“如果我说孩子不是你的,你心里会不会比较好过?”
光平愣住了,腋下流下一道汗。
广美端坐在坐埝上,挺直身体喝着茶,听到光平的发问,纳闷地偏着头。
“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啊,”光平大声地把茶喝完,“你为什么去拿掉?”
原来是说这件事。广美的嘴唇放松下来。
“因为这样比较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