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兵卫不知何故,谈到作家们时候,总是直呼他们名字,马琴每次听到,总是在想,他在背后同人家讲自己时候,定也是“马琴”、“马琴”。这种人很轻薄,从来就把作家当作自己下人,真犯不着给他写稿——心里不高兴时,他就这样想。今天听他谈到种彦,张苦脸显得更苦,可是市兵卫点也没有觉察。
“们想出春水(19)东西,先生您是不大喜欢他吧。不过般读者还爱读他作品。”
“啊,是这样吗?”
马琴记忆中曾见过这位春水,脸庸俗气,据说他公然对人说:“只要读者欢迎,就写艳情。”因此他对这种也算作家作家,当然是压根儿瞧不起。现在听市兵卫提到他,依然禁不住感到阵不快。
“写艳情小说,他毕竟还是位高手。”
样,可不可以请您把这次郎大夫人物,写进您老《金瓶梅》(17)里去?知道您忙,还是希望您能答应。”
讲着小耗子,又回到要稿上去。马琴已习惯他这套手法,仍然不肯答应,而且比刚才更讨厌他。懊恼刚才上他当,带着几分好奇心去听他讲故事。他又抽几口烟,然后讲出理由来:
“第,要勉强写,是写不好;不消说,这也与销路有关,对你没有好处,所以还是不要硬叫写,对双方都方便。”
“是吗?那,请您写想写东西,怎样呢?”
市兵卫说着,把眼光在马琴脸上“摸这下子”(这是马琴形容和泉屋眼光话),便从鼻孔里缕缕地冒出青烟来。
市兵卫说着,向马琴脸上瞥眼,马上把眼光移到叼在嘴巴上银烟袋上去。这刹那间表情显得格外卑劣,至少马琴觉得这样。
“他写那多东西,拿起笔来嗖嗖地写,口气写上两回三回,那支笔就是不停。先生您也是手快笔啰!”
马琴既不高兴,又感到压力。把他同春水、种彦那种人去比出笔快慢,对于自尊心很强他,当然很不高兴。而且他又是位慢笔,有时也为自己无能感到有些寂寞;也有时认为这是出于自己艺术良心,倒是应当受人尊敬。他更不愿意叫俗人去议论他。于是他把目光瞟到板间红枫黄菊上去,毫不在意地说:
“那得看什时候,什场合,有
“实在不能写,要写也没有工夫,真是对不起得很。”
“这个,这个可叫为难。”
于是,又突然谈起作家们逸话来,那条银烟袋还是叼在嘴上。
八
“听说种彦(18)又有部新作要出来。他作品写得很华丽,全是哀情小说,像那样东西,确是他独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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