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事情。”
“你看上去很伤感。”
“你会不会担心我们的大好时光都已经过去了?”
“不会。嗯,是会有一些,不过和你说的还不太一样,我仍会不停地回到你所追忆的那些场景,所以对我来说,并没有过去。我担心的只是我们并没好好地珍惜现在。时间旅行是种扭曲的状态,所以离开那里后我会更加……清醒,这似乎很重要,但有时我想,如果我在此时此地也能够保持清醒,那么一切会更完美的。不过最近,那里确实好戏连台。”他微笑着,美丽的、无邪的、明亮的笑容,都是无罪的笑容。我把我的罪恶收起来,装进一只小盒子里,就像塞一只降落伞包。
“爱尔芭。”
,我人生的全部目标就是离开家,去芝加哥。学校是个好地方,是一种全新的感觉,我有了自己的房间,我爱这座城市。此外,除了想你在哪儿、怎么找到你之外,我还有其他需要考虑的事情。我最后遇到你的那会儿,我的成绩也不错。我喜欢自己的工作,我有朋友,也常常有人约我出去——”
“哦?”
“那当然。”
“你去了么?约会?”
“嗯,是呀,我去过,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因为一想到你正在别的地方和别的女人约会,我就特别恼火。不过这挺黑色幽默的,我和一些艺术系的美男子出去,然后整个晚上就厌倦无聊地看手表,这样见了五个男生以后,我就不再约会了,因为我实在不喜欢他们。有人在学校里放出口风,说我是个女同性恋,结果就有许多女生要约我出去。”
“爱尔芭好极了。你也好极了
“我可以想象你做女同性恋的样子。”
“知道就好,你放老实点,否则我真的改了。”
“我一直就想做个女同性恋。”亨利目光迷离,眼皮沉重,我使上全身的力气扑向他,这种回答真不像话。他打了个哈欠,“哎,这辈子还是不改了,手术太复杂。”
我的脑海中浮响出康普顿神父的声音,他在忏悔室的格子窗后面,柔和地问我,是否要忏悔。没有,我坚定地告诉他,不,什么也没有。那是个错,我当时喝醉了,不能算的。慈祥的神父叹了口气,把帘子放下,忏悔结束了。而我的赎罪的方式就是终身对亨利说谎,在我们的有生之年永远都缄口不言。我看着他午餐后的快乐模样,仍在尽情回味我当年的青春,而高梅兹的睡姿和他卧室里的晨光却闪入我的脑海。亨利,那是个错,我默默地对他说。我只是在等待,却越了轨,就那么一次。康普顿神父在我心深处说,告诉他,或者其他人。我坚决地回答,我不能。他会恨我的。
“喂,”亨利温柔地说,“你在哪儿梦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