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听说的。”他笑着补充了一句。
欧维点点头。他们站在那儿,默默地笑了好一会儿。
“车还好吧?”欧维问。
“好得跟块表似的。”鲁尼回答。
他们就此和好了两个月。之后,自然又为暖气的事儿闹翻了。但他们和好的那段时间,还是很惬意的,安妮塔这么说。
欧维找来一张蓝色的塑料折叠椅,往雪地上一放,一屁股坐了上去。他知道这可得花点时间。每次他要做索雅不喜欢的事情,都要花很长时间解释。他仔细地扫掉整块墓碑上的积雪,这样他们才好诚恳相对。
将近四十年的时间里,这片联排别墅区住过形形色色的人。有深居简出的,有大呼小叫的,有诡谲乖张的,也有默默无闻的。有十来岁的小孩儿喝醉了在篱笆上撒尿的,有打算种植不符合规范的灌木丛的,还有想把外墙刷成粉红色的。尽管欧维和鲁尼反目这么多年,只有一件事他们总能达成共识,就是,凡是住在他们隔壁的邻居,脑子都不怎么好使。
八十年代末买这套房子的人显然是个银行家,因为欧维听见他跟房产销售解释什么“投资项目”。之后他就把房子出租给不同的房客。一年夏天,租房的三个年轻人无畏地想把房子改造成避难所,收容那些瘾君子、皮条客和在逃犯。狂欢昼夜不息,啤酒瓶的玻璃碎片礼花般撒满房子之间的小道,音乐轰鸣,震得欧维和索雅家客厅墙壁上的涂料纷纷坠落。
欧维想去阻止他们继续胡作非为,但年轻人对他百般羞辱。当他拒绝离开时,其中一个还拔刀威胁他。第二天索雅想跟他们讲道理,他们辱骂她是“残废婊”。当天晚上,他们播放音乐的声音比以往更大,安妮塔绝望地站在自己的院子里冲他们叫嚷的时候,他们往她和鲁尼家的窗户里扔了个酒瓶子。
显然是个很糟糕的主意。
之后的几年里,那家的房客来来去去,大多数居然都意外地得到了欧维和鲁尼的容忍和许
欧维立刻着手计划通过调查他们房东的经济黑幕进行报复。他给律师和税务部门打电话,想要终止出租合同,若有必要,他会“把这案子一直告到最高法院”,他对索雅这么说。这主意却从未来得及落实。
不久后的一个晚上,他看见鲁尼手拿车钥匙往停车场走,回来的时候提了个塑料袋,欧维也猜不透里面装着什么。第二天,警察铐走了三个年轻人,理由是携带d品。有人打电话举报后,在他们的储藏室里果然搜到了d品。
当时欧维和鲁尼都在街上看着。两人四目相对,欧维挠挠下巴。
“我都不知道在城里哪儿有d品。”欧维自言自语。
“火车站后的街上。”鲁尼手插口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