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雁行笼着嘴轻喊:“就知道你没睡!”
陈荏瞪大眼:“你……你三更半夜跑学校来干嘛?”
“
脸上是被人掌掴出来淤青,小腿和腰上则是被人踹,还有数不清擦伤和撞伤。
如果不退学,他甚至很难保住自己眼睛,因为老有人用激光笔照他。
……绿色,红色,那集中又明亮光束,打到物体上只有个小小光点,他们想用那个射穿他瞳孔。
他们知道那东西会让人瞎。
……
“没关系……”陈荏轻轻地说。
郁明问:“你相信不是故意吗?包括那天在床上泼水,结果你被教官……”
“别解释,说不清。”陈荏问,“你不回家?”
“要回啊……是听说你和老师出事,从家里偷跑出来,爸妈还不知道。”郁明说,“回去睡觉,明天再来。”
陈荏点头,低语:“那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因为他敢做不敢当,只会推脱,只会躲,只会赖,是个阴暗、懦弱撒谎精。
十五年前,陈荏就是这样撒谎精。
那些所谓同学肆无忌惮地歧视他,嘲笑他,侮辱他,发展到后来陷害他、殴打他,是因为他们知道欺负他不需要承担后果。
他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就算他忍无可忍寻求外界帮助,也没有人会信,撒谎精每句话都是“狼来”。
陈荏费很大劲儿才改掉撒谎抵赖毛病。
有小石子敲打在玻璃上,咔啦声。
陈荏从回忆中惊觉,看眼桌上夜光小闹钟,时针指向十二点。
“睡觉睡觉。”他呼出胸口浊气,心想明天还要上课。
第二枚小石子到,这次穿过窗户落在桌面上,还蹦几蹦。
陈荏走到窗口往楼下看,以为又是郁明,结果路灯下分明站着林雁行。即便宿舍在二楼,他这扔石子儿手法也够精准。
然后他把脸转过去,再也不理。
郁明磨蹭会儿,终于离开。
陈荏在黑暗中独坐,他想很多,那些刻意被他遗忘记忆原来从未消失,每个细节都清晰如昨。
他像是个无影无形旁观者,痛惜地望着那个被残酷对待少年,却帮不上点儿忙。
高下学期,退学前最后两个月,陈荏很少有不带伤时候。
真很大,他为此挨过骂和打,初开始承认犯错时总是像筛子般抖,牙齿割破舌头,还几乎尿裤子。
后来就好些,他渐渐地像个正常人,然后像个爷们儿。
个人要吃多大亏才能学会抵赖,又得吃多大亏才能改正它?
陈荏望着郁明,那眼神几乎是苍凉。
“陈荏,你吓着。”郁明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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