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下三名太监,分别捧着将赐予兰渐苏官服、官帽、印信。
站在兰崇琰身
兰渐苏垂下双臂,大步迈进殿内。
满朝文武,立于两旁,余光看兰渐苏直着身子,步履不紧不慢从他们身旁擦过。沈评绿目光斜过来,落在兰渐苏身上,良久不能移去。身后*员揪揪沈评绿袖子,沈评绿这方将头正回去。但不足未几,又侧目看来,眸光片旖旎。
兰崇琰端坐龙椅上,身着金黄九龙袍,姿态威仪。这并非他故作出来威仪,而是不知何时自有威仪。在他眼皮底下*员,总是浑身紧绷。他们似乎极怕兰崇琰,非出于臣子敬畏君王惧怕,是生物对更强者本能惧怕似。
兰渐苏十分不解他们这种惧怕,他们面对先帝,都没有这样惧怕。
龙椅后,面高大雕龙髹金屏风,周围陈列掐丝珐琅,大金香炉内香气缕缕飘来,股令人嗅之提神肃然寒香。数百支洋烛,将江山升龙巨柱照得金碧辉煌。兰崇琰叫这片金光包裹,整个人就似真正从天上掉下来天子。
他生平最讨厌被人这样拘着。
没半点尊敬,几乎是狠力地拽过太监手中圣旨,兰渐苏朝大门外走去。
*
宫人时间掐得准确,进宫后,适逢皇帝早朝。
兰渐苏双手交叉站在大殿外,看殿外太阳初升时片清白曦光。比起身旁拘谨宫人,他模样过于“目中无人”。皇上在殿内说着话,殿内殿外人均很严肃,生怕稍不严肃下便要掉脑袋。
这算是兰渐苏第次清清楚楚看见登基后兰崇琰。
当初在极乐巅山脚,天色太暗,他看不细兰崇琰。昨夜仅盏微弱烛光,他也瞧不大真切。现在兰崇琰便穿着龙袍坐在那里,他清晰地看清兰崇琰神态,兰崇琰五官。
兰渐苏说不出这是种什感觉。
往年,先太后在世时,曾私底下与彼时还是太子兰崇琰说过,瞧他心性稚嫩,穿上皇帝龙袍,坐那龙椅上都得发怵。要他别以为“皇帝”这个位子是天上掉下来给他,他得抓得住,也得坐得住。
当年先太后,无缘见到今日兰崇琰在龙椅上睥睨众生这幕,着实说得上句可惜。
轮白黄色火球,徐徐升出金色瓦顶,晨风阵阵吹拂兰渐苏发丝。连绵金瓦,宽阔灰砖广场,让整座皇宫,看起来既是壮观,又是荒凉。
兰渐苏冲身旁个小太监说:“你们每天看着这样日出,会看腻吗?”
小太监吓得要死,缩着肩膀紧低头,不敢出声半语。
兰渐苏道声“无趣”,眯眼望那太阳越升越高,嵌在浩瀚云天上。
随后,殿内太监,宣兰渐苏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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