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渐苏低头瞥着太监。
太监像没感情机器重复道:“请兰大人进宫,受皇上册封。”
兰渐苏连话都不想讲,从太监身旁绕道走。
太监再次闪到兰渐苏面前:“兰大人若不遵旨,奴才们唯有在这里候着,候到兰大人方便为止。”话罢,将眼掀起来,盯着兰渐苏,低声道,“皇上说,大人您不听话,他老人家就得使些另外法子。”
兰渐苏瞪太监眼,太监将眼皮子垂下,双腿依旧牢牢定在兰渐苏面前。
天没亮全,兰渐苏让外头喧闹声音吵醒。伸着懒腰走出去,他慵懒地打呵欠,问“谁啊”。
大门外站着排宫人,站在正中往前,是个蓝衣服太监。
兰渐苏见太监太多,有些脸盲,记不起这个太监是谁。但显然这个太监是知道兰渐苏,他请句兰渐苏接旨,兰渐苏不跪,他没多请。
太监敞开圣旨,字正腔圆地念堆拗口文言文,兰渐苏句没听懂。直到最后,才听懂那句“兹以覃恩封尔为天宣上卿,授等麟钦公”。
兰渐苏:“什?”
对不起你。”
兰崇琰想听不是这句话,他站起身,背向兰渐苏,仰仰头。发红眼,在暗中并不能叫人细瞧出来。
他拳头紧紧握着,握得每节关节苍白,微微发着颤。神情复冷淡下来,他侧过张脸:“过往事,朕不想再提。总之,你待在这里安安分分,朕保他们无虞。”语气在这里陡地转重,“可要是你妄想逃跑,朕就会从他们手指开始,把他们身上肢体块块剁下来。”
他不像在危言耸听,现如今兰崇琰,也不是会言过其实恫吓人人。实在没那个必要。
吃足有片刻惊,兰渐苏听见兰崇琰抬步离去声音。
烦躁,厌恶心情,糅杂起,在兰渐苏胸口漾开。
太监把腰恭敬地弯好:“请兰大人进宫,受皇上册封。”
兰渐苏奇怪地“啊”声,没明白太监这话意思,也没明白圣旨意思。
太监重复道:“请兰大人进宫,受皇上册封。”
兰渐苏心说,兰崇琰他妈脱线吧。
他扭过身走,那小太监快步走道他面前,仍恭敬垂头弯腰,恭敬地拦住他去路。
门被摔上那刻,兰渐苏终于明白自身所处处境。
像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中那个“寇”样,他这个,被世人视作“夺嫡”失败寇,没得到兰崇琰杯毒酒,便要终身被软禁于此,受尽“王”报复与折磨。
浈献王和静闲雪究竟还有没有活着,兰崇琰或许这世都不会叫他知道。
兰渐苏夜尽想着逃离此地方法,直到天将亮方又睡去。
这觉,睡得并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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