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菲南达嗓门却越讲越高。“干吗不说,”她说,“谁不爱听就滚他蛋!”这时候,奥雷良诺第二再也控制不住。他慢慢地站起身来,好象只是想伸展下筋骨似,然后,他以种恰到好处怒气,从容不迫地抓起盆盆秋海棠、欧洲蕨和牛至花,往地上砸去。菲南达吓坏,因为实际上她那时并不知道她讽刺挖苦话里包含着这大威力,可是现在无论她想怎样弥补都为时太晚。奥雷良诺第二被种不可阻挡发泄怨气冲动所左右,他砸破玻璃橱,又不紧不慢地把碗碟只只拿出来砸个粉碎。然后,他有条不紊、镇定自若,就象当初用纸币糊墙时那样细心地把波希米亚玻璃器皿、手描工艺花瓶、幅幅少女玫瑰游船图、镶在镀金框架里镜子和从大厅到谷仓所有能够打破东西都拿出来往墙上砸个稀巴烂。最后,他把厨房里只大缸也搬到院子中央,轰声砸破。然后他洗手,披上那块上过蜡雨布出去。午夜以前,他带着几块硬邦邦咸肉、几袋出虫米、玉米和几串干瘪香蕉回来。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缺吃。
阿玛兰塔·乌苏拉和小奥雷良诺回忆起这段下雨日子定会觉得挺快乐。尽管菲南达管教很严厉,但他们还是经常在院子里泥潭中戏水。有时他们逮住蜥蜴,便掰掉它腿取乐。有时趁圣塔索菲娅·德·拉·佩达不注意,把蝴蝶翅膀上白粉撒在汤里,玩放毒药游戏。乌苏拉是他们最好玩玩具。他们把她当作个老朽大洋娃娃,给她披上花花绿绿破布,给她脸上涂烟垢和胭脂,抱着她走来走去。有次,他们差点儿象从前抠癞蛤蟆眼睛样,用修枝剪挖乌苏拉眼珠。再也没有比乌苏拉说胡话更能使他们发笑。事实上,在下雨第三年,乌苏拉脑子肯定出什问题,因为她渐渐失去现实概念,常常把眼前发生事同很久以前事混为谈,甚至到这样地步:有次,她竟伤心地为彼德罗尼拉·伊瓜朗去世哭三天三夜,死者是她曾祖母,入土已经个多世纪。她糊涂到这样荒唐程度,居然把小奥雷良诺当作曾被带去认识冰块那个当上校儿子,而把那时还在神学院霍塞·阿卡迪奥当作跟随吉卜赛人出走长子。她讲许许多多家里事情,孩子们都学会和想象中亲友起对她进行访问。这些亲友不仅早已去世,而且还是不同时代人。乌苏拉坐在床上,满头灰垢,脸上盖着块红方巾,在孩子们为她虚构亲友之间,感到很幸福。孩子们描述往往不放过点细节,好象他们真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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