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绘有彩色小花木摇椅和个克洛克洛作响帆布口袋,里面装着她父母遗骨。那封带交霍塞·阿卡迪奥·布恩地亚收信语气非常亲切。信中表示,不管离别多久、相距多远,写信人直深深地爱着他。出于起码人道精神,他发善心把这可怜无依无靠孤儿送来。那孤儿是乌苏拉个远房表妹,因而也是霍塞·阿卡迪奥·布恩地亚亲戚,虽然关系更远些。她是难忘朋友尼加诺尔·乌育阿和他尊敬妻子雷蓓卡·蒙铁尔女儿,这两人现在天国上帝身边,他们遗骨并带上,望按基督教葬礼给予安葬。信上提及人名和信后落款都写得清清楚楚。可是,无论霍塞·阿卡迪奥·布恩地亚还是乌苏拉,都想不起有这样称呼亲戚,也不认识任何与收信人同名人,更不用说在遥远马努雷。从女孩口中得不到任何补充情况。她到这里就坐在摇椅上吮指头。人们向她提问,她毫无听懂表示。她穿着身已经穿旧黑色斜纹布衣服,脚蹬双漆面剥落漆皮靴。头发梳到耳后,头上系黑绶带打蝴蝶结,肩上披条花纹被汗迹弄模糊披巾,右手腕上戴着颗包着铜托食肉兽牙齿,那是预防眼疾护符。她皮肤发青,腹部圆胀如鼓,看起来健康状况不佳,而且经受过比她年龄更为久远饥饿。然而,当人家端饭给她吃时,她却把饭盆搁在腿上,碰也不碰。大家几乎把她当成聋哑人。直到那些印第安人用他们语言问她想不想喝水时,她才转动眼珠,仿佛刚刚认出他们似,点点头表示要喝。
[2]马努雷:哥伦比亚沿海小城。
就这样,家里人不得不把她留下。大家决定叫她雷蓓卡,因为照那封来信说,她母亲就叫这名字。奥雷良诺曾耐心地给她念全部圣徒名册,可是她听任何名字都毫无反应。那时马贡多还没有死过个人,所以没有公墓。人们把那个骨殖袋存放着,等待选中个象样地方时再安葬。但有很长段时间它到处作祟,常常在人们最想不到地方出现,象生蛋母鸡似克洛克洛乱响。雷蓓卡过好久才投入家庭生活。她躲在家中最僻静角落里,坐在摇椅上吮指头。没有东西能引起她注意,只有那挂钟音乐使她惊恐不已,她每隔半小时就用畏惧目光搜索番,仿佛在空中某个地方能找到那音乐似。连几天人们无法让她吃饭,谁也搞不懂她怎没有饿死。最后还是印第安人解事实真相。因为他们经常蹑手蹑脚地在家里走来走去,他们发现雷蓓卡只吃院子里湿土和用手指从墙上挖下来石灰块。这恶习显然曾遭到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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