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之前,在他第次进入诊所时候,庞德就流露出种令人感到奇怪紧张感。那双眼睛,躲在镶边圆形眼镜框背后,时时刻刻都充满警惕。还有,每次在他开口说话前,他似乎都在犹豫不决。奇怪是,在他得知消息之后,就像现在,他看起来反倒更放松些,就好像他直在期盼着这个消息,而现在终于得知消息,心中只是感激。
“两三个月,”本森医生给出结论,“也可能更久,但是在那之后恐怕你会发现你身体各项官能也会越来越差。”
“非常感谢你,医生。从你这里接受很专业治疗。能否提个请求,们之后所有通信都请直接寄给本人,并标记为‘私密和机密’?有个私人助理,还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
“当然没问题。”
“们之间业务都结束吗?”
“几周之后,希望再见你面。们得安排下后面事。真认为你应该去汉普斯特德实地考察下。”
“会去。”庞德站起身来。说来也奇怪,这个动作却没有让他整体身高发生更显著变化。他站在那里,房间里深色木隔板和高高天花板让他看上去显得很是渺小单薄。“再次感谢,本森医生。”
他拿起他手杖,那根手杖由花梨木制成,上面有个坚固青铜手柄,是十八世纪老物件。它来自萨尔茨堡,是德国驻伦敦大使馈赠礼物。在不止个场合,它都被证明是件有用武器。他在经过接待员和门卫身旁时向他们礼貌地点点头,然后走到外面大街上。他站在明媚阳光下,欣赏着周围景致。他发现他每种感觉都变得敏锐起来,而他并不感到惊讶。建筑物线条就像是数学模型般精确地印在他脑海里;他可以在汽车汇入喧嚣嘈杂车流前辨别出每辆车独有声音;他能感觉到阳光暖洋洋地洒在皮肤上。他突然想到,自己可能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如今六十五岁,可他不可能活到六十六岁。这需要些时间来消化。
然而,当他沿着哈利街向摄政公园[1]走去时,他已经把这件事抛诸脑后。这只是命运在又次掷骰子,毕竟,他这辈子都是在下赌注。比如,他很清楚,自己存在就是源于历史上次意外事件。当巴伐利亚王子奥托世在八三二年成为希腊国王时,些希腊学生选择移民德国。他曾祖父就是其中之。五十八年后,名德国女人生下阿提库斯,他母亲在州警察署担任秘书,他父亲是署里名警察。半希腊血统,半德国血统?就算有和他同样血统人,也占少数。接着,当然就是纳粹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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