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聚会上的灵魂人物’。”
“为什么不能?”
“因为她不是。如果你想听实话的话,我总觉得她太守口如瓶了,还总爱偷偷摸摸的,一点儿都不好交流。”
“上次圣诞节她来这里就很讨人喜欢。”
“那是因为她合唱了圣诞颂歌,如果你指的是这件事的话。但是你从来都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不能说我非常喜欢她。”
说话的时候只低头看着厨房的餐桌。那个东西就在那儿,躺在一堆纸的中间。她在房间里待了多久了?她看见了吗?她什么都没说;当然,他也不敢问她。他尽快把她送出了门,那次成了他见她的最后一面。她出事的那天,他和汉丽埃塔正在外面度假。他们勉强才赶上参加她的葬礼。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汉丽埃塔走进房间。她刚洗完澡,身上还穿着一件浴袍。她已年过四十五岁,魅力依旧不减,栗色的头发如瀑布般垂下,体形是服装商品手册上形容的“丰满”形。她和他的成长背景截然不同;她是家中最小的女儿,父亲是富裕的农场主,在西萨塞克斯郡[4]有一千英亩土地,当他们两个在伦敦初次相遇——在威格莫尔音乐厅[5]举办的一场演讲上,他们一见钟情。他们未经她父母同意就结了婚,直到今天都一如既往地亲密。他们唯一的遗憾就是他们的婚姻没有孕育任何子女,当然这是上帝的旨意,他们也渐渐接受了这份安排。有彼此的陪伴,他们已经感觉很幸福了。
“我还以为你已经写完了。”她说。她从食品柜里取出黄油和蜂蜜,给自己切了一片面包。
“只是加一些最后的润色。”
“好吧,我要是你的话,就不会讲太久,罗宾。毕竟,今天是星期六,每个人都想继续自己的生活。”
“你不应该这么说她,汉[6],尤其不该在今天。”
“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行。葬礼不就是这样吗,完全是虚伪的。每个人都赞美亡者,说他们多么善良、多么慷慨,但在内心深处,他们知道这不是实话。我从来都不喜欢玛丽·布莱基斯顿,也不打算为她唱赞歌,仅仅是因为她不慎摔下了一截楼梯,摔断了脖子,就要让我做违心的事吗?”
“你这么说可有点不厚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罗比[7
“葬礼过后,十一点时,我们要去女王的军队酒吧坐一坐。”
“那太好了。”汉丽埃塔把她的一盘早餐放在餐桌上,一屁股坐下,“马格纳斯爵士有回信吗?”
“没有,但是我确信他一定会赶回来参加葬礼。”
“好吧,他动身的时间也太迟了。”她探过身子,看着桌上的一页纸,“你不能这么说。”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