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到条银鱼,”鹿萧萧脆生生地应道,仰起脸问他,“小师祖,是要烤还是要炖?要不要去鳞啊?”
“天池银鱼日照阳而夜游月,鳞骨皆软,不用去,直接拿梅子酒酒小火烹刚刚好,”仇薄灯将剩下鱼饵股脑儿倒进冰窟窿里,梅酒酱肉团如花瓣般在冰湖水中上下起伏,引得刚被惊走游鱼又聚回来。他手提琉璃盏,手拢黑氅,自亭脊跳下来,踏着冰面回到水榭中,“梅子酒是现成,你们谁去扫点梅上雪过来烧水?”
“和小师弟起去。”
鹿萧萧翻个细芦扎小帚出来,又找口陶坛,然后顺路把凑在叶仓旁边看鱼小师弟拖起来。
“走走走,扫雪,你拿坛子盛着。”
右侧柳师弟抄起捞网,眼疾手快地当空拦。
“小心点!小心点!别把水溅得到处都是。”
“啊!这鱼打!!”
“……”
叶仓眼角微微抽下。
自底由上,步步升攀,常人多止步于四五百丈。
这几天,也不知是否受西洲冰海厉风提前南下缘故,正南与正东谷风格外强劲,游客旅人登山越发艰难,堪堪到三百丈山腰,就已经森寒不可忍耐,不得不折路而返。
是以,山下热闹非凡,山巅依旧清净。
排铃叮当,雪花飘转。
天池隅临水阁雅致小巧,木廊半延,如龙蛇卧波。木廊尽头是四面敞开白石榭,白石榭中燃红铜暖炉,壶梅子酒在炉子上焙着。
“轻点轻点,姑奶奶,您自己
别仙门弟子拜见师祖是什情形他不知道,但大概不会是这种闹腾腾样子……
“钓到?”
仇薄灯手撑住灰瓦,向下探出小半个身,问道。
他披件黑氅,坐在水榭歇山脊上,旁边放浅底琉璃盏,盏中团些梅子酒酱粉肉鱼饵,时不时用双玉筷夹起来往冰窟窿里丢。
仇薄灯这鱼饵抛得毫无章法,纯粹就是丢着玩,能钓上鱼来还多亏叶仓穷人家出身,小时候从枎城蒹水里钓鱼饱腹本事到太乙也没逊色多少。
几根钓鱼竿探出凭栏,打眼冰窟窿垂进湖水里,水面冷雾缭绕,风吹几条鱼线就晃晃悠悠。
“……御兽宗在西北隅韦风风穴所在白喙岛附近造十二座守海塔,以观西瞑,每岁轮流百人值守,并由三位长老坐镇。此次厉风南下,冰川拥塞,御兽宗顾长老已动身驱鲸破冰,以正航道和风轨。”叶仓边汇报,边熟练地收鱼绳。
条鳞光闪闪雪山银鱼被扯出水面,长尾扬起泓水。
左侧小师弟扯扯鱼线,羡慕地感叹:“叶师兄好厉害!”
“快快快,要跑要跑。”鹿萧萧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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