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酒肆茶楼近百家,每日舟起舟落,好似飞鹤来返。仰首可见天池山流云雾绕,若长带回环。最高处西洲傲雪红梅,夜红遍,好似苍山抹脂,派仙家气象。
正如祝师所言,这等千年遇初雪梅开,引来不少游人羁客。
山脚下酒肆茶楼被文人骚客占尽,也不知二三日间,又多多少咏梅叹雪名篇。只是天池山高六百二十丈,壁立千仞,正南与正东皆有深谷,两面长风击面,上有天地之威,下有深溪之险,非得古梅之允,不可御剑,不可高飞。欲登主峰唯有寒石栈道条,
“条惊鸿舟这多人,哪里记得?”祝师不耐烦,“走走走,赶紧——”
黄澄澄金锭出现在眼前。
“呃,”祝师话顿下,“好像确是有这几个人,不过……”
他检查舟引快六年,天天见惯形形色色穷得揭不开锅人打惊鸿白驹舟上下来——不穷到地程度,大抵没那勇气乘坐“不偿舟”。这还是头遭遇到打穷二白舟上下来人居然能够掏出金锭来!站在面前青年脸色发菜,脚步虚浮,观其样貌衣着,格外不俗,大抵是某大宗或某大族膏粱弟子,听见祝师语气停顿,眼皮不眨,随手又是锭金。
祝师眉开眼笑,将黄金收起,指点道:
哇声四起,打破梅城静寂。
“行行,赶紧吐完赶紧过来,别磨蹭。”
落雀台上,两三名袖嵌窄红梅城祝师眉头紧锁,边催促,边掐诀清扫秽物,手法格外熟练。自打山海阁与天工府联手推出惊鸿白驹舟后,各洲各城祝师们就多清扫栖舟台这桩常课。
有道是:
坐惊鸿知飞鸿,魂轻体重难相容。
“喏,行四人,往天池山去,”看在金子份上,祝师又热情介绍道,“这位公子爷,您来得可真是时候,们这梅城梅花,向来是隆冬才开,但前几日,天生异象,夜之间成千上万梅花全开,可谓是千年遇……”
他叨叨半天,抬眼,面前空空如也。
人早走。
…………………………
梅城托山而建,房屋街道皆随山脊起伏,顺谷分布。
号称“日渡河山千万里”惊鸿白驹舟,追求最极致速度与最桀骜杂技,非皮糙肉厚,胆大肝坚,无以承受。饶是如此,从惊鸿白驹舟上下来,依旧有个算个,都得吐个天翻地覆。
“下个!”
负责检查舟引祝师挥手让两名互相搀扶魁梧刀客过去,头也不抬地喊。
“过!”
舟引被递回去,却没有人接。舟客有气无力地开口,“上条惊鸿舟那四个人起来去哪?三男女,其中有个人背着个人高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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