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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号丧般在胡同里响。
左月生痛苦地头磕到墙壁上,绝望地大喊:“叶仓!对不起!错!这绝对是报应!这绝对是报应啊啊啊!”
“娘啊!”
陆净醉醺醺地蹲在地上,身上衣服已经太过热情枎城姑娘剪得破破烂烂,简直可以原地乞讨。好在姑娘虽然大胆,到底还有最后点矜持,给他留条裤腰带——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腰带是织金蝉丝,姑娘剪不动。
树叶沙沙响里,师巫洛依旧固执地站,看他。仇薄灯扯下黑氅,劈头丢给他,然后把抢过酒坛,转身朝树梢末尾走去。他也不回头,只屈指弹酒坛,剩下小半酒在坛回碰撞。
“东有若木,下置衔烛龙——”
他音随风而扬,不再凄厉不再悲戚。
“将斩龙足,嚼龙肉。
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
“接住你。”
不论是什候,什地方。
苍白月亮越升越高,不知道什悬于两人头顶,光影偏转,师巫洛眼睛被寒月照亮,仇薄灯脸庞沉进暗影。他之距离很近,却像分开在两个世。人站在光里固执地等,人站在暗里动不动。
风静夜止。
哗啦啦。
身微微摇晃,也站起。
“你不要从高处往下跳。”
他又重复遍,月光落在他眼睛里,让人没办法分清他是醉还是醒。他语气是那郑重,仿佛在说什比塌地陷,万物灰飞烟灭都重要。
“很危险。”
“假如非要跳呢?”
“闯江湖!”
左月生转头,面目狰狞地威胁他:“再嚎,抽你。”
陆净置若罔闻,
自然老者不——”
仇薄灯走到树梢末端,举坛饮而尽。
酒坛被掷碎。
“——少者不哭!”
他转身,展开双臂,毫无预兆地向后笔直倒下。红衣翻飞有如万千烈焰肆无忌惮地铺展而开,狂放桀骜。
忽然大团银枎叶打半空落下,劈头盖脸地落两人身。
“……不是说!你再把叶子落头上,就把你劈当柴烧!”
仇薄灯手遮头,手挥开叶子,怒骂。
枎叶继续往下落,大有越落越烈之势。
“你都要秃,省省最后几片吧!”仇薄灯无可奈。
仇薄灯把手拢进袖子里。
师巫洛不说话,脸庞半隐在头顶枝干阴影里,看不见他眼神。月光掠过他略高颧骨,面颊肌骼起伏线条冷戾而锋锐。仇薄灯想他确是十巫之首,确是个与漫神佛遍地妖鬼为敌人。
“那接住你。”
他说。
“这个人生有病,”仇薄灯笑,轻柔讥嘲,“你知道想什候什地方往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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