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自觉道:“手艺不好,以后多练。”
陆无名几口喝完,道:“走吧,出发。”
萧澜答应声,招呼其余人翻起黄沙,将安营扎寨痕迹掩埋干净。
由于众人此行目并非打仗,而是装神弄鬼,因此路前行都极为小心。这日暮色时分,在片飞溅不散弥漫黄沙里,名男子突然策马冲出,表情惶急万分,只顾蒙头苍蝇般向前狂奔,而在他身后,则是数十名骑着战马夕兰国士兵穷追不舍,嘴里大喝大叫,似乎是在让他停下,可前头那人又哪里肯听,非但没有停,反而用力
经成为不详征兆,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在战场上遇到他,就永远都不会有好事发生,流血、失败、牺牲——甚至连王上也逃不过这魔咒般定律,初次交锋就被夺走飞沙红蛟,再次见面,又毁耗费巨资搭建出来石阵鬼城,更连带着将国师性命也赔进去。至于这回,虽说夺回金麒麟,却又伤胳膊,当然也有人说这伤并非萧澜所为,而是王上心心念念陆明玉,可那又有什区别呢?非但没有挽回颜面,反而让整件事情听起来越发糟糕倒霉三分。更别提那月儿湾火药,被炸死士兵与幽幽泉向导,以及刺杀失败,反而臭着脸骂人红罗刹,这诸多事情,不管哪件哪桩,想起来都分外憋屈窝囊。
于是夕兰国军营便被笼罩在片愁云惨雾里,而在这片死气沉沉中,唯有胡达罕每日依旧忙碌,也不知在做些什。
耶律星道:“叔叔回去歇着吧。”
“是。”胡达罕站起来,“王上也早些休息。”
耶律星微微点头,亲自送他出大帐,自己却并没有睡觉,而是继续坐在案几后,看着前方军机图与另侧陆追画像,白衣飘逸,俊秀儒雅——他眼底依旧有倾慕与赞叹,就像初见时样惊为天人,可除这些,在两年战役与风沙打磨下,生长更多却是不甘与怒火。他已经在萧澜手中吃太多次亏,心里也像是长出棵挂满利刃枯树,对杀戮与雪耻深深渴望已根植在血液里——他不单单想要夺走陆追,更想在萧澜面前,夺走他心爱人。
晨光浸染着每颗沙砾,每缕风。陆无名问道:“夜没睡?”
萧澜笑道:“自然不是,不过见前辈昨天胃口不好,所以便早起熬些粥。”
陆无名:“……”
萧澜将碗递过来:“明玉也极喜欢吃。”
陆无名喝口,就寻寻常常碗白粥,没味,不稠,贼寡淡,于是不由悲从中起,那小崽子多少也是在王城开过大酒楼人,什山珍海味没有吃过,临却被这碗米粒都能数清稀粥骗走,老子真是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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