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辣入喉,愁绪也能驱散三分。眼前是旺盛火堆,耳畔是哄笑与猜拳声,四处都是人影,这般热闹团圆画面,是先前从未有过,很世俗也很温暖,暖到能驱散冬日严寒,让血都变得烫起来。
饮酒这回事,不醉没意思,酩酊大醉也没意思,只有将醉未醉,既不辜负眼前美景,又能将烦心事
赵越笑着替他拍拍背,道:“今日下山时候,遇到账房里老钱。”
陆追:“……”
赵越道:“他当真是很想将女儿嫁给你。”
陆追道:“若没记错,他上个月想招去做女婿人,是大当家。”
赵越坦然道:“不想成亲,所以他便换目标。”
“怕是不敢来。”赵越笑道,“平日里都是他在管着教书识字,稍有错处便罚抄罚写,弟兄们憋年,都在等着今天好灌酒报仇,可不得躲得越远越好。”
陆追也笑:“怪不得初来朝暮崖时,大当家不准教书。”
“教什书。”赵越摇头,递给他碗酒,“你不是读书人性子。”
陆追问:“什才叫读书人性子?”
“实诚迂腐,老好人个。”赵越道,“王俭那样便是。”
整天,倒也不觉得累。桌上摆着精巧酒壶与白瓷盏,他烫好杯子温酒,刚自斟自饮没几杯,却又有人敲门。
“就知道你没睡。”赵越手里拎着酒坛子,“大过年,就先舍你那淡而无味月露梨花吧,道来喝几轮。”
陆追道:“不善饮酒。”
“图个高兴罢。”赵越揽着他肩头,道往外走,“弟兄们都聚在山头,酒要大碗喝才畅快,独自人喝闷酒,心事只会越来越多。”
陆追笑:“若醉呢?”
陆追问:“为何不想成亲?”
赵越答:“因为麻烦。”
“遇到喜欢人,便会想与他长相厮守,朝夕相处尚嫌不够,怎会嫌麻烦。”陆追道,“将来大当家就会明白。”
赵越道:“听你这话,倒像是过来人般。”
陆追并没否认,只是又给自己满碗酒。
陆追又问:“那呢?”
“你心里事情太多。”赵越道,“心事太多人,做不得夫子先生。”
陆追仰头饮下碗酒。
“好!”周围群小弟鼓掌。
陆追险些被呛到。
“醉就睡,睡醒起来,正好吃明晚年夜饭。”赵越道,“在自己家中,还怕会趁醉将你卖不成。”
山道两旁,无数篝火正在熊熊燃烧,几乎将天也染亮半边。烤肉滋滋作响,撒上把调料,香味便窜得到处都是,引得陆追也吞吞口水。
“大当家!”
“二当家!”
沿途小弟不断打招呼,陆追问:“王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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